一百四十章 破敌
督的部伍,人们像虫蚁一样没有方向地往各个方向钻,眼前的几条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别说要跨过整个城区完成突袭,连半途都走不到,兄弟们就会被人潮冲散得谁也见不到谁。
“下去放几把火吧。然后回来集合。”王彪只得给各果长下令。南门安全了,外面的百姓还在向城里源源不断的涌来,守军已经远远地逃开,相当一段时间里南门的局面不可能逆转。多点几处火头制
造混乱然后再集合突击,能打到哪儿算哪,至于北门,只能靠大帅和副帅的强攻了。
保宁府北门外。
外壕已经填的差不多了,四五处通道已有三几丈宽,另一两处也有两丈左右了。约莫两三百人倒在壕前的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伤者更多,粗略看去几乎近千人,弓箭对无甲的杀伤力不容小觑。方戈跟张虎嘀咕了几句,后者先是摇摇头,回头看了继续背麻包往壕边跑的百姓们一眼,随后向城头指点着说道:“再等等,弓兵们刚刚轮换过一轮,都还有些余力。让填壕的再消耗他们一会,过上一两炷香的时候,便很难拉满弓了,那时再上云梯。”
闻言方戈对张虎的敬意又多了一层:毕竟是刀头舔血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边军,勇武放一边,对进攻节奏的把控,真不是自己这种没多少实战经验者能比的。自己只看到通路已差不多打开,但完全没想到要算计守军的体能——至于扛包百姓们的命运,谁也不会去操那份闲心。
又过了一阵,观察到城头洒下的箭雨明显疏落下来,张虎挥挥手,督战的兵卒们把第二梯队的百姓们赶上了战场。
二百来具云梯被百姓们抬着向北墙冲去。除了抬梯者,每一架长梯的两侧都有十来人空手跑着,准备随时替补中箭倒地者。方戈营里的几名马军也加入了督战队伍,刚刚踏上战场的百姓们有不少被惨
烈的场面吓得畏缩不前,但来自身边的无情攻击迅速改变了这种情形。因为人群里混了不少昭化和苍溪的百姓,利州卫的马兵们多少还念些香火情,多用兵器的长杆敲打威吓,而张虎的部下们则凶狠了许多,尤其那些甲上已插了几只羽箭的骑手,都在用杀戮发泄着他们的愤怒和恐惧。
墙上的守军立即放弃了对扛包百姓们的攻击,羽箭向抬梯的百姓们当头洒下。这时,张虎派出了自己的两百余名弓兵。每一名弓兵身旁都有个手持大盾的民壮提供保护,大半弓兵躲在盾后,开始向城头进行压制性射击——还有一部分,不时将羽箭瞄向那些安全跑到墙下、缩成一团而不敢竖起梯子的百姓们!
云梯搭得很简陋,大部分就是简单的长梯,只有二三十部顶端安装了滑轮和搭扣在墙垛上的铁钩。等部分云梯靠到墙下,便该牛有田和宁阿龙们上场了。
牛有田的部下们斜举小圆盾遮护着要害冲进战场。当先者身背钢刀,一手举盾,一手攀梯向上奋力爬着,身后是一名提供保护的枪兵,两丈长枪搭在前人的肩头向上乱捅一气,尽量为当先者提供出更多的安全空间——这些都是军中的勇士,爬到垛口,便会抓住稍纵即逝的空隙飞身而上,只要第一个踏上城头并能活下来,便算立下了与斩将夺旗同等重要的功勋——当先登城!这是大功,从此便
可跻身将领阶层!
“探身投石!探身投石!”城头上的军官们扯破喉咙声嘶力竭地喊着。与大多数人脑中的画面不同,云梯并不是疏落间隔着搭靠在墙上,相反,它们会尽可能的紧密:枪兵们可以相互支援,登墙的勇士们也可以,同时,墙上的防守者反而会因为拥挤而影响效率。
宁阿龙已经抱起第四块石头,向下狠狠地砸去。下面又是一声伴着闷响的惨呼,几乎与此同时,一支羽箭扑面而至,不过偏了一点点,在阿龙和身旁垛长两颗脑袋之间不到尺许的空隙里疾飞而过,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通道只有五六处,靠上来的云梯也都集中在这几处地方、墙上的守军大多集中在这里反击,墙下张虎的弓兵们瞄的也是这里。
“兀那贼娃子!”刚刚虚惊了满身冷汗的垛长恶狠狠地骂了句,猫腰从一名死去弓手的旁边捡起步弓,搭了支箭向外瞄去。刚刚抱起下一块石头的阿龙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撇了眼……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映入眼帘!
阿虎边哭,边在向城墙跑着,身后不远处是一架陷在壕里的云梯:前面的人中箭后绊倒了后面的,失去平衡的云梯一头冲下壕,后面的人收势不住,有几人被带下去,阿虎应该是抬着梯子的尾巴,情急之下撒了手正在跑向城墙。
眼看垛长的手指便要松开弓弦,宁阿龙想都没想向旁一撞,口里喊道:“军
爷饶命!那是俺弟弟啊!”
连人带石头的惯性把毫无防备的垛长撞了一个跟头,石头也脱了手,边缘蹭在垛长的腿上。“啊!”垛长痛急而呼,“狗杀材你想造反!”气急败坏的垛长爬起身,顺手操起倚在墙边的钢刀便向宁阿龙砍来。阿龙一边躲闪一边喊着:“饶命啊军爷!那是俺弟弟不是贼人啊……”
暴怒的垛长哪里会听阿龙的分辨——就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