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捐儿求雨

三太子又朝他打量了一阵，问道：“既然是无秽师弟，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无秽道：“这回可不是师父变的，是一个拿蒲扇的叫花子变的。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回我怎么也变不回来了，请师兄帮帮我吧！”

三太子敖炳只得现场作法，不想还是变不回来。二人正为难之际，忽然听见岸上有人叫他们。二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师傅莲心教主到此。三太子敖炳使出浑身的解数，好不容易才将无秽拖到岸上。莲心教主忙绞动拂尘，将无秽身上的一层蛇皮荡去，无秽这才“妈呀”一声恢复原样。原来汉钟离用一条脱皮的蛇蜕将他装了进去，并且还施用了法术，无秽道行浅薄，哪里变得回来？

无秽一见到师父，就像受了委屈的娃娃见到他的娘老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将黄胆宝瓶被叫花子砸破、自己也被跌成这般模样的事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莲心教主道：“你知道那叫花子是谁吗？他可是八洞神仙中的汉钟离。你惹谁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去惹他呢？”

无秽道：“师父，哪是徒儿惹的他？是他故意找徒儿的茬儿。他这哪是在欺负徒儿？倒是把师父您没放在眼里，请师父一定为徒儿讨回这个公道！”

莲心教主道：“只要你能取刘腊泰的心肝五脏，让为师炼成‘九阴元阳散’，何愁此仇不报？”

无秽道：“是呵，徒儿也是这样想的。可那天逮住刘腊泰那小子，眼看就可得手，不想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莲心教主将无秽唤到跟前，又“如此、如此……”吩咐一番，无秽不觉心领神会、频频点头。过后，无秽又道：“只是，师傅的宝瓶被那花子砸碎，如何取得刘腊泰的心肝？”

莲心教主将手一伸，说道：“这是什么？”

转眼一个一模一样的黄胆瓶子出现在他手上。无秽接过毒瓶，欣喜若狂。师徒二人交待完毕，无秽又给师父叩了几个头，和师兄敖炳一起下天门河去了。

此刻，天门河龙王敖信正在生闷气。自从饮了毒酒后，他原本满头龙须的顶瓜皮一下子毛发脱尽、寸须不生。后来无秽送来的药方，说需用一九转轮回的童子的心肝做药引方可治好他的脱毛症。不想那童子却是昆仑弟子，差点惹出大麻烦来。后来虽然将那件事平息下去，但脱发的毛病却日益沉重，不觉忧心如焚。正在这时，只见三太子敖炳带着一个道长进来。虽然无秽又换了一副面孔，但其精气神犹存，所以龙王认得。龙王一见是他，没好气地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无秽道：“上次没能治好大王的病，贫道深感惭愧。这次贫道特配得一稀世奇药，特到这里来献给大王……”

龙王接过去一看，只见一个黄胆瓶子里装着半瓶浊水。龙王嗅了嗅，只见那浊水臭不可闻，忙命人将瓶子连同药水一起扔掉。无秽见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一旁的三太子忙道：“父王且慢！此药试都没试就要扔掉，如果确实有效，就这样扔掉岂不可惜？父王不如先试试看，如果无效再扔不迟，请父王三思！”

龙王觉得有理，于是忙向无秽讨教使用方法。无秽道：“大王只需将瓶里的水涂抹到有发须的地方，发须如长出来了，就是有效！”

龙王见说，便按无秽教他的方法将浊水涂抹到头上、腭上。第二天早晨，他用手一摸，腭下果然长出许多毛茬儿来。龙王不觉大喜，用黄胆瓶里的浊水连天连夜地涂抹。开头几天还有些效力，不想时间一长，那些胡茬不仅不见长长，渐渐地又像缩回到肉里去了。龙王忙将无秽召来查问缘由。无秽想了想，道：“贫道给大王治的是标，所以那毛发长一长、又缩一缩。如要根治，还得标本兼治！”

龙王忙问道：“怎么个标本兼治法？”

无秽道：“大王脱发，乃阴虚所致，得用十个童子的睾丸泡酒饮下方能生效。”

龙王见说，不由斥道：“胡说，你这是要让本大王草菅人命、触犯天条！”

无秽道：“大王说哪的话？贫道也是一得道高人，岂敢让大王去干那等事情？不过，贫道有一个法子，既能使大王得到孩童的睾丸，又不触犯天条！”

他接着向龙王耳语了一阵，说得龙王眉开眼笑。

却说天门河两岸的穷苦百姓们刚刚摆脱了瘟疫之苦，突然又遇到百年未遇的大旱灾，直干得塘堰见底、庄稼枯焦。竟陵知县叶大人亲自求雨，不想每日仍是赤日炎炎、万里无云，把全县的百姓干得喉咙里冒烟、把个叶知县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当人们焦急不安的时候，突然祭坛下出现个道长，头凹颈陷、相貌奇丑，正是无秽。无秽走上祭坛，对叶知县说：“叶大人，你如此爱民，亲自求雨，实在难得……只是，你煞费苦心，却得不偿失矣！”

叶知县忙道：“请道长看在全县百姓受苦的份上，救苍生于水火，求下些甘露来，将功德无量！”

无秽心怀鬼胎地说：“要求甘露也不难，只是当用五对童子生祭龙王，必得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