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挑唆火神
陈又舫因为有了第一次,因此不得不对无秽有几分相信,于是问道:“请问师傅是否有解?”
无秽从下面掏出张火神祝融的画像递给陈又舫,煞有介事地说:“常言道,‘杀人杀进喉,救人救上头’,不妨再帮你一回。请问施主,你的西边是不是有间茅草房子?”
陈又舫道:“是呵,那又怎样?”
无秽道:“那便是火德星君的云路。你回去后,先将这张火神爷爷的像挂在西面的一个柴垛上,然后再将那间茅草房子掀掉就没事了。”
陈又舫接过祝融画像说道:“将这张火神像挂在西边的柴垛上倒也好办。只是西边那房子还住着人,掀了让他们娘儿俩到什么地方去住?”
无秽道:“那就等着一把大火将那茅屋连同你自家的房子一起化成灰烬吧!”
陈又舫再去求他,无秽装聋作哑双目紧闭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就在这时,身后气冲冲上来一个人,操起无秽的卦棚就掀。陈又舫定眼一看,却是妻子周氏。原来周氏刚去集子里卖棉纱回来,见无秽鼓唇摇舌在那里说刘腊泰母子俩住的茅屋是火德星君的云路,鼓动陈又舫去拆他们的房子,叫她怎能不气?周氏一边掀无秽的卦棚,一边斥责道:“你这个牛鼻子道士在胡说什么?你的家才变成灰烬呢!大清早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陈又舫忙过去将周氏扯开,周氏又冲陈又舫道:“都是你耳根子软!他怎么没骗着别人?就会骗你这筒大闷苕(傻瓜蛋)……”
陈又舫夫妻二人吵吵嚷嚷地回来。快近家门时,周氏怕让王氏听到,不再吭声。陈又舫则按无秽所说先将那张火神爷的画像挂在房子西边的一座柴垛上,然后回到屋里去一边清理倒下的那堵墙的灰渣,一边想,那算命先生昨天说的话,今天早晨就应验了。他说刘腊泰母子俩住的那间茅屋是火德星君的云路,那还能有假?万一冒犯了火神爷爷,水火无情,那还得了?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见自家后院的一个偏房空着,心想不如让刘腊泰母子俩搬到偏房来住,将旁边那间草房拆了不就没事了?他主意已定,打算出来找王氏商量此事。就在这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他出去一看,只见在集子算卦的那个算命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正同刘腊泰拉拉扯扯扭做一团。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早上无秽曾对陈又舫说过,刘腊泰母子俩住的那间草房是火德星君的一条云路,如果不拆除将连他自己住的房子一起化为灰烬。他是特地到这里来看个究竟的。如果陈又舫赶走了刘腊泰母子俩,他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没赶他就暗地里放火。他来到这里,正好遇上刘腊泰抱柴进去,准备生火做饭。刘腊泰抱柴禾的时候,顺手将挂在柴垛上那张火神爷的画像也带了进来。由于没有引火柴,刘腊泰打算用那张祝融像引火。无秽一见好不高兴,因为这样正好上祝融庙告他一状,挑起火神爷来斗蜡台神,那才热闹呢!
无秽主意已定,便心怀鬼胎地进来故意讨水喝,见刘腊泰将火神爷的画像点燃,塞进灶里,忙上去将火神爷的画像抢出来扑灭,已烧去大半。无秽不由斥道:“你这小子为何对祝融爷爷这般无礼?难道不怕遭天火报应?”
刘腊泰见门外无端进来一个丑八怪,将他刚点燃的火弄灭,还出言不逊,反唇相讥道:“火神是你的爷爷?这般心疼?”
无秽不觉大怒,就要动手打刘腊泰。哪知刘腊泰身上有真气护体,哪里能够近他?倒是被刘腊泰揪住,动弹不得。刘腊泰将他推了出来,正好被出来的陈又舫看见,陈又舫从中做了个和事佬,在两边劝慰一番。无秽知道奈何不了刘腊泰,心中暗暗地道:好你个刘腊泰,等会有你好看的……于是拿着那张烧掉半截的祝融画像,悻悻地走了。
无秽化做一道恶风,转眼来到南岳衡山山脚下。他故意在石头上碰得鼻青脸肿,将道袍也撕得破烂不堪,然后攀上赤帝峰,来到火神殿,早有神火童子将他接住。无秽通了名号,由神火童子领着,一步一哼地进了大雄殿。只见上首坐着一位尊神,头戴赤盔、身穿赤袍,暴眼虬须,满脸赤红,正是火神菩萨祝融。无秽当即跪在地上连声道:“贫道无秽参见火神爷爷!”
祝融问过他的门派名号,于是道:“不知你到此有何贵干?”
无秽见说,不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边哭边掏出那张烧得只剩一半的祝融画像,告道:“贫道一向敬重菩萨,不想竟陵刘集一凡夫俗子刘腊泰对菩萨不尊不敬,还拿了菩萨的画像当引火柴,贫道与他争持,反遭毒打。您看我的脸、胳膊,还有这身道袍……”
火神菩萨祝融生来火暴脾气,哪经得无秽在此挑拨、怂恿?顿时气得怒发冲冠、满面青紫,厉声喝道:“真是气煞我也!神火童子,且随这位道长前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刁民,胆敢冒犯本座神威。如果真如此,你去那里给本座烧他个片甲不留!”
神火童子得令,驾着祥云,同无秽一起前往竟陵刘集。
这天晚上,刘腊泰正要上床,却见自家房顶通火透亮。他忙扯了母亲王氏往房顶上看。王氏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