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洞穴对话

猫妖带着叶子书逃离了月牙宫，最终来到了宫外一个偏僻而幽深的山洞。

山洞内部阴暗潮湿，仅有洞口透进的月光提供了微弱的亮光。

“滴滴滴”

洞顶上倒挂的钟乳石有节奏地滴落着水珠，清脆的水滴声在这寂静的洞穴中回荡。

猫妖盘坐在地上，闭目凝神，集中精力运功疗伤，身体缓缓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她那原本狂野的气息，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安静。

叶子书则双手抱腿蹲在一旁。

洞内的凉意让她娇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瞪大了杏仁眼，目光在洞口和猫妖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别枉费心机了！这洞口外是断崖，你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这里地形复杂，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的。” 猫妖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分外清晰。

叶子书心沉了沉，不禁转头看向猫妖。

见猫妖双眼紧闭，心中充满了恐惧，还有一丝不安的好奇。

叶子书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猫妖没有回答。

叶子书又忍不住问：“你打算如何处理我？”

猫妖没有回答。

叶子书想起了母亲曾说的，怀她之时不易，抚养她成长更是千辛万苦，因此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她吞了吞口水，试图想通过沟通找到一线生机，鼓起勇气继续问道：“我救了你，”叶子书停顿了一下，声音颤抖着继续说：“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

猫妖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如同寒冰般透彻。

她淡淡地说：我承认你救过我，所以你的命才能留到现在。但你对我的恩情不过是短暂的半日，我还给你的，也只是半日之恩。”

话音落下，猫妖再次闭上了眼睛。

叶子书的命又一次悬于一线。

叶子书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说：“你误会了，那日赵姨娘察觉到有妖气，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本意。自从你离开月牙宫后，我与许多侍女四处寻找你，直到深夜。即便是我们前往冷宫，也没有忘记要找到你。”

猫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如果早知道我是妖怪，你们还会将我带入宫中吗？还会坚持寻找我直至深夜吗？”

叶子书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我会的。”

“为什么？你不害怕妖怪么？”猫妖追问道。

叶子书坚定地回答：“不怕！”

猫妖冷声道：“假做好人！你现在的情绪就说明了一切。想到那日你们听到‘妖’这个字眼时的真实情绪，我就感到无比愤怒。在世人眼中，不管妖好还是坏，我们总是被视作敌人。”

叶子书的脸色微红，她承认道：“我第一反应确实很害怕，因为从小我被教导说‘妖’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它们会吃人，会为祸世间。现在我害怕你，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我伤天害理了？”猫妖怒气冲冲地说，愤怒不甘道：“如果我并未为祸世间，即使你不害怕妖物，你能保证你身边的人也会同意收留我吗？”

叶子书认真想了想，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猫妖冷笑道：“我们都活在世人眼里，怎么可能真正做得了自己的主？”

叶子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的光芒，她认真地反驳道：“但如果你是一位善良的妖，上天都会垂怜你的！”

猫妖将叶子书的话从心里过了一遍，冷哼了一声，“如果？如果我是好妖？我说你们这些人类都是眼瞎心瞎，还真没有冤枉你们！”

眼中绿芒一闪即逝，猫妖收回了运功疗伤的双手，情绪波动地看着叶子书，试图以平静的语调继续叙述自己的往事。

“我自幼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在同类中受尽欺凌，连卑微的老鼠精家族都能随意戏弄我。人类的歧视眼光更是无处不在……直到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名叫江信舟的小男孩将我收留。自那时起，我便有了家，受到了关爱，感受到了温暖，并拥有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用我的尾巴为他带来生活所需，如鱼、草药、瓦罐等，也因此练就了我独特的索命尾。我见证了他的成长，看着他摆脱贫穷，娶到心爱的女子，儿孙满堂。某日，他的孙子带我外出游玩时遭到同类攻击，我救了那孩子并把他背回家，却发现他高烧不退。我外出寻找草药，归来时却不慎落入冉明道的法阵。江信舟拼命地向我扔瓦罐，一边又一边地骂我‘妖孽’。我的腿受了伤，心也被彻底伤透了，我只能带着伤心逃离……后来，在我绝望之时偶然遇到了你……”

原来这位猫妖竟有如此悲悯的过往！

叶子书聆听着猫妖的故事，她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看着眼前这位曾遭受种种不幸的猫妖，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