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
易思龄选择坐在视野最好的中间,走过去时经过隔壁桌,她朝屏风内瞥了一眼,看见一道挺阔的背影,西装质地很精良。
没多看,她匆匆收回视线。
两桌背靠背,隔一道屏风。
坐定,易欣龄为了不让易思龄纠结,没看菜单就报菜名,“....一份牛肉包子,一碗炸酱面,豆腐脑,小碗羊杂汤,红豆馅的驴打滚,特色糕饼拼盘。”
易思龄:“太多了,吃不完。”
易欣龄摆手,“没事,多的我打包带给室友吃。”
“那你跟她们再多点一份。”易思龄埋怨她做事不礼貌,怎么能把吃剩的东西带给别人吃。
易欣龄嘻嘻一笑,嫌她名堂多,“哎呀,我们没这么讲究。我也经常吃她们剩下的零食。”
易思龄是不懂宿舍和室友这个概念的,她大学在伦敦,住的是五百万英镑的肯辛顿顶级豪宅,没有室友,只有栗姨,管家,不同国籍的佣人,以及保护她安全的保镖。
上菜很麻利。热腾腾的包子没有想象中精致,拳头大一个,肉多得快要满出来,油滋滋的,沁着包子皮。
豆腐脑撒了葱花,还有油星子,易思龄蹙起眉,由着老三磨破了嘴皮子,才勉强尝一口。
咸的豆花?她面露惊恐。
吃炸酱面也相当费事,唇角很容易沾酱,她于是一根一根卷着吃,跟吃意大利面一样。
易欣龄没眼看,找话题问:“你怎么想到来找我玩啊。是不是老二老四把你惹毛了。”所以跑来这“摧残”她。
易思龄拿纸巾压唇角,“不是为了你。”
易欣龄愣,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不是为了我你为了谁。”
易思龄幽幽地瞅着街边的银杏,“是.....”
她说一半不说了,易欣龄急得上火,“是什么!”
“老头要把我卖来京城。”易思龄捏了一块豌豆黄,细细地咬了小口。
“!”
易欣龄的大脑在尖叫,这信息量太大,她不过三个月没回家而已,“卖给京城的谁?谁愿意买你?这人疯了吧,有钱没处花?”
易思龄不咸不淡看她一眼。
易欣龄缩了下肩膀,“我不插嘴了....您继续....”
“谢浔之。”易思龄提到这个名字都有些嫌弃,眯了眯漂亮的眼睛,语气很冷,“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古板,三十岁,还长得丑,老头真是穷疯了,要我嫁给这种人。”
屏风后,谢浔之和齐老都沉默了,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谢浔之那三个字实在是太清晰了。
齐老装不下去,只能目光复杂地觑着谢浔之。
谢浔之面色平静而坦荡,如纳百川的海,只是微笑,继续听送上门的墙角。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你结婚?”易欣龄脸色都变了,一桌子菜一口也吃不下去。
但她有些不大信,易思龄有时候是喜欢夸张,“老古板不存在吧,是不是你搞错了?爹地的品味不至于这么菜,之前给你物色的几个不都是帅哥吗?”
易思龄勾起一丝不爽的笑,“一张照片都不给我,不是长得丑至于这样遮遮掩掩吗?不止,还装模作样,虚伪。”
“道貌岸然。”她继续。
背后,虚伪的道貌岸然的丑男人微微抬了下眉,
茶杯烫着指腹也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抓握。着力的瞬间,冷白的皮肉下凸起几道嶙峋的脉络,线条流畅,又锐利。
杯中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今年新春收的第一批,又青又嫩,香冽扑鼻。
谢浔之面无表情啜着茶,想起为他家做媒的宴姨说这位易小姐可有趣了,以后结婚了日子肯定天天精彩,不可能无聊的。
原来,易小姐是这么个有趣法。
婚后天天精彩,他信。
齐老都被逗乐,这姑娘可真好玩,看来他这位学生有得忙咯。他小声戏谑:“你都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人家小姑娘,该打。”
谢浔之在齐老戏谑的目光中,相当淡定地笑了笑:“回头给她赔礼道歉。”
顺便问一问,他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散播谣言。
胡琴顿挫,曲子一首接一首,风拂过,窗外银杏纷飞。
“等下,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易欣龄大脑短路,半天才接上,“是....蓝曜集团的谢?”
“对,是他。”易思龄身体往前倾,手肘支着桌沿,“你认识?”
易欣龄摇头:“我又不混圈子,很难认识这些大佬。不过我认识他妹妹,应该没错,我有个室友是他亲妹。”
“他亲妹妹?”
“对,谢温宁。虽然她不怎么提她家里,但你知道啊,谁家里干什么根本瞒不住,开学时辅导员要求大家填家庭情况调查表,一二来去就传开了,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