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201)
“怎么了?”写完章回提纲的山椿,正沉浸在那沉重而深远的思绪中,却听得抽泣声声,回头一看,梅红正拿着前五章的稿子,涕泪涟涟。
“山椿,知你苦,却不知你们当年是那么的苦。”梅红收不住泪,任其流着。
“也许,你看到第十章,就会笑了,是那种舒心的笑。”山椿揽住梅红。
“写好了吗?”梅红走到电脑前,去查看。
“写好了,只是章回题目。”山椿笑了。
“啊,那我小弟还得掉多少泪啊。”梅红心痛了。
“不会了。”山椿紧紧所住梅红。
“泪,流过了,不再流。再说日子不是越来越好了,泪也不再流。更记得妈妈说的‘痛苦的日子快乐着过’,更不该流。快乐老家,不会有泪,是吧。”见梅红仍旧泪花点点,山椿又说道。
“嗯,老公,过快乐日子须做快乐事啊。”梅红梨花带赶雨,把山椿带入被窝,泛滥春色。
窗外,下雪了,压断了河边那翠竹,爆裂声啪啪响起。融化掉的积雪,水滴点点,汇聚于溪涧,汩汩滔滔,软语细言。
“嘿,山椿,还在温柔乡啊。有了我梅阿姨,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腊月二十四,一大早,古妞儿打来电话。
“怎么说话的呢,没大没小。”电话是梅红接的,一听是古妞儿这捣蛋鬼。
“啊,红阿姨?听、听我妈妈说,你是人精妖蛾子?说是当年我现在的老爸老韩给你的评语是‘调皮捣蛋机灵鬼,孤媚妖精蛾子虫,似水柔情好妇人,温柔慈祥妈妈心’。这评价高到天花板上去了,我还得努力奋斗才有可能达到那高度哈。所以,你都是人精妖蛾子了,说我是捣蛋鬼,没资格。”古妞儿一板一眼的说着。
“滚蛋,小屁孩儿,没个正形。”梅红差点被这小妮子气笑了。
“小屁孩儿?我小吗?多哪点比你小?”古妞儿应该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甩着臀吧,那意思是比一比,我比你梅红也不差。
“几岁了?”梅红没脾气,没办法,正如董老幺说,梅人精也有人收拾。
“差点二十一,比你们当年男人相亲相爱时大多了哈。”古妞儿嘚瑟着。
“哦,还真是哈,当年我和你妈认得山椿时才十七岁哈。看来你是长大了,成熟了,得找个殷实人家把你嫁了,免得妖孽成了精,难收拾。”梅红看看山椿从床上坐起,指了指电话,点了点头。
“梅阿姨,如果我妖孽成了精肯定比你强,我向往着。”古妞儿在电话里愉快的笑着。
“说什么呢?”梅红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梅阿姨,你想哈,我成了精,肯定是古人精,而你只是个梅人精。人精嘛,肯定是越古老越道行高深,古人精岂是那梅人精能比的?是吧。”古妞儿咯咯地笑出了声。
“哼,改天找素素问问,是怎么教育的,生个女儿这么讨人嫌。”梅红说着讨嫌,心里喜欢着。
“饶了我家乌木吧。你就讨嫌我好了,别去问她啊,问她,她也不敢说过一二三,他把宝都让你了,她还敢说啥呢。”古妞儿一幅可怜语气。
“乌木?谁啊?”梅红没弄明白。
“问你家山椿去。不过在你问他之前,让他先接电话,让我先批评批评他。”古妞儿得意着。
“卤水点豆腐。”山椿接过电话,看着梅红吃瘪,心里暗自好笑,轻轻说了一句。
梅红吹胡子瞪眼,却不敢说话,怕古妞儿听见。
“有话说。”山椿懒洋洋地说。
“我说,下雪了,不出去看雪?”
“没有吧。”
“没有?没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却是银妆素裹,分外妖娆。昨夜,你不会没听到雪压竹爆,声声入耳吧。”
“真的?”山椿看看梅红,梅红打开窗帘,果真天地银白。
“呵呵,好一场大雪。”
“别感叹大雪了。给你说说我的意见。”
“什么事儿,还意见?”
“当然是对你章家湾那什么川戏、相声、三句半、话剧、歌舞表演的意见哈。”
“你知道了?说。”
“当然知道了,昨天你老家来一帮人,那袢袢儿带队,我还有啥不晓得呢。”
“哦,他们来看了,有啥想法?”
“他们的想法我不知道,只知道土包子开了眼界了,欣喜、感叹、羡慕、落寞、不甘。”
“怎么说话的呢。”
“好好,我客气点说。不过,我才不管他们有啥想法,我只建议你那台戏,要精,要内敛,要清幽,要深沉。品种要精,川剧不要全戏,选三两经典折子戏;准备两三个三句半;地道农家农人劳作歌谣精选曲;再准备两本评书就成。节目内容都必须是家、祖先、血脉、传承、文化,不要贪多求洋。特别是那话剧,不是粉墨筝笆,是阳春白雪,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