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生的
令白芦沉默着,脸颊有一瞬的抽动,她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什,什么…不可能,这…这不可能…”赵月舒喃喃自语道,又突然干呕起来。
“我…我…”她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体内灵力运转的灵核,眼眶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是赵家唯一一个生来有灵核可以修仙的人,她是天生的!怎么会是因为吃了那些尸油?!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是天生的!
胃里的酸水都要被她呕尽,她望着二叔,破了音的声音进乎嘶吼:“这不可能!不可能!二叔,你说呀!你说呀!这不可能对不对?这不可能…我是天生的…”
说着说着,声音小起来,她想到,平时长辈要她每日都服一颗香丹,那丹药香味清淡,明明是给她养颜用的…长辈一直很爱她,她是族中唯一的修士,他们那么爱她,怎么会给她吃尸油…怎么会…这不可能…
然而赵二叔一直沉默着,半晌才开口:“从你母亲怀孕开始,就在服用了…你一定不能断了药。”
药,他认为这是药。令白芦看着这个老头,他毫无悔改之心。
“怎么会…啊!啊——”漂亮的少女抓着自己的头发嘶吼尖叫着,完全不能接受,她将手指伸进口中想要吐出什么来,却只是干呕,她趴在地上,衣衫不整,长发凌乱,濒临崩溃。
“是天生的。”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什么…
“她确实是天生的。”
“尸油怎么可能让人生出灵核?你们怎么会蠢成这样?”
赵月舒怔怔地看着说话的女人,两滴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
令白芦起身,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提起剑,“好了,真相大白了,该算账了。”
一剑划过,离她最近的一个修士发出一声惨叫,瞬间没了气息。
转眼之间的变故所有人都没想到,拖了这么久,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终于开始了…
又是一剑,又一声惨叫,“噗呲噗呲”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慌忙地想要逃窜,有人跪地求饶。
令白芦一言不发,却在杀掉十个人后,停住了手,她顿了顿,转头慢慢走向被灵力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二叔。
雪白的剑身上还在滴血,她迎着将死之人怨毒的目光,刚抬手,就感到袖子被扯住了,低头,是赵小姐。
“求,求你,别杀他…”她看着她,眼中满是乞求,也许是她刚刚的话给了她一丝期盼。
白衣剑灵果然顿住了,她垂目看着她,道:“可他杀了很多人。”月光下她神色难辨。
“是,是!我回去一定让赵家赔偿!会认错的!你放过他吧!”她双手拉住她的袖子哀求着,二叔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不能让他死!
令白芦沉默地看着她,月光给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暧昧难辨的蓝光。
“噗呲——”
血飙溅出来的声音。
她目光呆滞,血液溅在她脸上,才回过神似的,目眦欲裂。
“啊,啊!啊——”她狠狠地揪着她雪白的衣袍,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着撕裂她!
面前的女人轻轻地看着地上发疯的人,开口:“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怎么会以为我会放过这个畜牲呢?”
“你也忘记了吗?虽然灵核是天生的,你却是吃了不少尸油。”
“我想想,你长到这么大,一天一颗,一颗一个人…”
话还未说完,死命扯着她袖子的手终于松了劲,赵月舒看着她,慢慢地撑着地后退。
脸上亲人的血腥气刺入鼻中,她突然想到,今天早上才服了一颗丹药…
“呕——”
“别,别以为你有多能耐…我族中人早已去客栈中请来大能!你杀我二叔,会让你偿命的!”
令白芦冷冷地看了地上狼狈不堪的人一眼。
果然,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痛的,亲人犯的错永远是会被弱化的。
她往前走两步,踢了踢跪在地上的一个修士,问道:“那些尸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