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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十五,播放《考试规则》,考生指纹识别进入试室。
九点,考生动笔。
自此,这一年全国高考正式拉开序幕。
试室里的空调和风扇齐飞,室内温度适宜,夏日喧燥早已在考生耳中自动屏蔽,他们的全世界只有答案。
考卷的翻阅声、笔尖与草稿纸的摩擦声沉浮于内。
场外家长与班主任们静候第一场的解放。
为期两天的考试在紧锣密鼓中有序开展。
逢考必雨的说法在这一年的沁云也并没有打破。
6月8号,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科目——英语,开考前高温下晴空万里的沁云,降了为时一分钟的阵雨。
程枝在食堂吃完饭,跟着苏杏他们坐在连廊上复习着,后背忽然浸湿,她起身回看,发现雨势渐大,谭孜的证件就直白放在坐着的长石台上,她手疾眼快地先去抓回准考证,避免淋了雨。
苏杏察觉程枝的动作,起身往外空上望去。一大块黑云定在一中上方。她简直无力吐槽:“你们看,好大一坨云啊!”
程枝羽睫轻扇,对于她的形容词感到惊奇。她把准考证递回给谭孜。
谭孜接过后也起身,朝外四处观望,随之吐槽:“不是吧,外面阳光普照的,学校居然晴天霹雳了。”
宋译燃站立抱臂靠在一根石柱旁,等着程枝在英语上的提问,也没怎么关心雨况。
“服了,直接下起了太阳雨。”
“我就说学校不人道吧,天都看不下去了。”
苏杏和潭姜潮一人一句骂起了学校。
下午两点十五分,考场入场铃声响起。
苏杏在最后分散前对三人喊道:“考完来这里集合啊。”
“干嘛?”谭孜问。
“管这么多,集合就行。”苏杏不耐烦地暴暴躁躁吼道。
英语是程枝的强项,四点半左右便做完,又花了十五分钟检查了一遍。
她的位置在第三组第一位,可以很好地通过窗户看到斜前边宋译燃所在的楼栋。她视线往五楼眺望。
脑子停滞运动地发呆。
两天的考试下来,她大概知道自己的成绩接近哪次考试了。
数学两大题没解答完毕,物理大题有一题没完成……
她和宋译燃的差距终究还是显现。
她努力了,但失败了。
程枝泄气地想,今天之后,能见到宋译燃的机遇只能靠上天了。
“铛铛铛,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
监考官收拾完试卷,宣布可以出去,程枝跟随人群下了楼,来到连廊处,宋译燃已在等候多时。
苏杏和谭孜也从另外两个方向汇入以宋译燃为中心的地带。
苏杏见到谭孜第一件事便问他:“羊肉串,刚考得怎样?”
谭孜攀着宋译燃的肩膀,二世祖似的吊儿郎当样:“你说呢,要不先问下我的英文如何。”
一旁的宋译燃先问出口:“敢问你英语能力如何。”
谭孜视线一扭,“你还真敢问。”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我的英语大概能达到中国人能听懂的程度。”
程枝笑了,说道:“没事,阅卷的也是中国人。”
谭孜当即苦瓜脸:“谢谢,有被安慰到。但我说的是中式英语。”
“走吧。”苏杏爽朗地一挥手,带着程枝冲入人群。
校门外等候多时的媒体好不容易逮到人采访,群情激昂地问着问题。家长们也围满了整条门前校道。
一中附近大道上全是迎接学生们的车。
出了校门,苏杏挨着程枝的臂膀问:“今晚的聚餐还去吗?”
先前,一至三班的人组织谢师宴,但老师明确表示学校规定不能去,后来改为聚会,一周前,苏杏就问了程枝的意见,当时得到的答复是:到时再考虑。
“我,今晚得回家。”程枝强撑情绪,艰难开口。
这种聚会,可能还得喝点小酒,她怕最后克制不住自己,趁着醉意跟宋译燃告白了。
就这一刻分别就好了,再多的不舍都停留在这一刻吧。
越留念,越怀念。
程枝回头瞥眼宋译燃。这个惊艳她整个春春时光的少年,终究是与她成为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他们路过一个采访处,萧宴正巧被采访着,他见到宋译燃一行人立即拉了人过来,兴奋地跟记者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大学霸,采访他吧。”
宋译燃被他拉住,前面的两人听到声响也停顿回头,宋译燃才没强硬地表示离开。
记者举着话筒问:“请问你感觉今年的题目难度如何?”
“正常水准。”
“高考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宋译燃不经心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