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可
,棠昭惊得话都说不出。
她一股脑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哪家公子?婚期几时?”
杨皇后解释:“还没定呢,沈将军和沈府老夫人都放出风来,有意择婿。”
棠昭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我还以为选定了,儿臣就说嘛,她若定亲怎会不告知我,母后,你可把我吓坏了。”
杨皇后看她这副受惊的小模样,可爱的紧,压下心头烦忧,扯出一抹浅笑:“怎么,你是怕沈家小姐先你一步选定意中人?”
“哪能呀,她哪有什么意中人。”
“她没有,那你有吗?”杨皇后问。
棠昭看了母后一眼,本能地回避她的视线,放在胸口的手垂了下去,捏着衣角没说话。她从来没有对母后有过半句虚言,她根本无法回答。
她这副样子,杨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家公子?快说与母后听听,若是相貌品行都可,母后与你父皇即刻下旨赐婚。”杨皇后大喜,如此一来既可以全了女儿心意,更是推了漠北的请求。
“母后,若儿臣欢喜之人,家世不显呢?”棠昭忐忑地攥紧衣角,小声的问。
若不是殿内只有她们二人,加上杨皇后耳力尚佳,杨皇后几乎都听不见她说了句什么。
她说:“家世上弱些也无妨,要紧的是他家宅安宁、品行上佳。到底是哪家公子?”
见女儿迟迟不说话,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窜了出来,她蓦地看着放在手边的两套衣衫,再抬眸看着女儿不敢抬头的模样,她顿时心口一痛。
她深吸几口气,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地问:“你不要告诉母后,你看上了那个奴隶!”
杨皇后的话音落地,随着而来的还有棠昭的膝盖,她跪着说:“母后,他不是奴隶,他是平民,他的奴籍,儿臣已经......”
“已经什么,已经销了,可那是你去给他销的,他之前不就是个下奴。”杨皇后气不打一处来,说:“他从小就成了下奴,看人眼色过活,处处阿谀奉承,他能有什么好品行!”
“他那样一个人,你同他在一处,整个黎朝都要轰动,虽说本朝等级制度没有前朝严苛,但本朝臣民也绝不会答应他们敬爱的帝姬嫁一下奴为妻。”
“你自幼体弱,宫里宫外为了让你活下来,费了多少心力,娇养着你,连重话都不曾对你说一句,你现如今和母后说,你要嫁给一个奴隶,母后当真不能理解,也不会同意。”
棠昭又何尝不知这有多难,她膝行两步拉住杨皇后的手,“母后,母后,儿臣销了他的奴籍,他可以科考。”
她越说越难过,已经含了哭腔,“母后,他只是出身太差,他真的样样都好,给他几年时间,他读书过目不忘的,他很聪明的,他日定能金榜题名,母后,等他高中,儿臣再嫁,也不算差距太大的。”
说到此处,棠昭悲伤难以抑制,分明梦中半年时光,钟离绝乃是第一世家少主,活得是那样肆意,哪里有他会配不上的人呢。
再见时他已成下奴,与她差距如同天涯之远。
杨皇后急促地取出帕子给女儿擦拭眼泪,被女儿的哭泣感染得眼中都有了泪光,她问:“黎朝多少好男儿,你就非他不可吗?”
是啊,非他不可吗?
棠昭抬起头,双眼噙泪地看着母后,她手背抹去泪,倏地笑开,她说:
“这世间来来往往多少人,儿臣见过南都乃至整个黎朝最优秀的那一批少年郎,他们都很出色,琴棋书画样样通、君子六艺样样明,或许会有瑕疵,但都无伤大雅。其中以凌渊凌世子最为出色,儿臣当初本也选择了他。”
“可是儿臣遇见了钟离绝,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自此儿臣再难相忘。初次见他,并非是知君阁,而是半年前昏迷之际。”
“在梦中,儿臣有一番奇遇,在那里,是他护我怜我,为我撑腰,陪儿臣周游四方。醒来后,儿臣日日奔波各处只为再见他一面。此事,外祖亦是知晓。”
杨皇后摸了摸棠昭的额头,“你这说起胡话来了?”
棠昭将母后的手拿下,放回母后的膝盖上,然后向后膝行两步,恭恭敬敬地俯身叩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起身。
她坚定地回答道:“儿臣非他不可,他亦是非儿臣不可。”
“恳请母后给他时间,他会金榜题名,绝不会让儿臣受屈。”
杨皇后闭了闭眼,扶着桌子借力站起身来,她隐忍情绪,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来告诉女儿,并非是她这个做母后的可以为难,纵然她千百不愿意,若是没有漠北求娶一事,给那钟离绝三年时间又何妨,谁让女儿欢喜他呢。
当年乱世之中有多少英雄人物崛起,纵然杨氏是百年世家,她也不会看不起旁人,若那钟离绝当真有本事,能凭自己封侯拜相,她也不会过多阻拦。
可现在,哪还有三年?
“漠北已派使臣前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