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原谅与否

赵亦钰目光幽幽，在他身上轻轻绕了一圈，他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不由将头低得更加沉了。

“钰帝姬，末将不才，请您杀了末将！”刘臣轩以为她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次。

赵亦钰冷冷扬了红唇，月光拢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透明了。她微启红唇，声音淡淡的，宛若一缕轻烟般。

“师父，刚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不太好吧？”

刘臣轩怔了怔，抬眸看着她。几年不见，赵亦钰比以前出落得更加漂亮与大方，秀眉间更是英气逼人，无一丝矫揉造作之态。以前少女般的稚嫩已经全部消去，如今她成熟内敛，让极美的容颜又添了一丝飘渺的冷意，让人只看她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去。

“钰帝姬，末将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赵亦钰一挑高眉，笑道，“师父你那一剑刺到了我心口之下几厘米的地方，我知道你是故意留了我一命，既然如此，你怎么会以为我死了呢？”

因为……

刘臣轩咽了口口水，因为赵亦钰是一国公主，并没有生存的能力，赵亦钰所学的兵法秘术或是术数武功，在常人的生活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以赵亦钰的心高气傲，必然忍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以为她早就因为这份落差而自杀了。

他叹了一声，不知该悲该喜，“末将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再遇见您。”

刘臣轩是一代名将，自然教过很多徒弟，其中不乏一些男子，可是他却对那些男徒弟都不满意，这帮人里面最为出色是其实是赵亦钰。不仅有天赋，而且肯努力，那时他相信，赵亦钰终有一天会强于他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

“钰帝姬，并不是末将为自己辩驳，只是末将认为您有权力知道真相……”

“师父不必多说。”赵亦钰半合眼帘，羽睫轻颤，“我一直也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何你官居骠骑大将军，却会叛变？为何你剑法极准，却故意刺偏心口，留了我一命？这些，本来我都想不透，直到前阵子我偶然得知，原来是欧阳晏楚控制了你！”

她已经知道了？刘臣轩愣了愣，旋即一笑。是啊，他太低估赵亦钰的能力了，赵亦钰聪明非常，总有一天能知道真相的。

“钰帝姬，你……你不怪末将吗？”

赵亦钰偏了偏头，想了半晌，“倒也不完全不怪你，虽然你是迫不得已才投敌的，但是你眼睁睁地看着东齐人杀戮南赵皇族却不发一言，足以构成我现在要杀了你的理由。”

刘臣轩浑身一颤，只感到她气场极为强大，散发出一股寒流来，压迫得他喘不上气。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不由低了眉目。

只听赵亦钰的声音幽幽传来，直直击打在他的心里，“你的错处有两个。第一，你眼睁睁看着南赵皇族被杀，无动于衷；第二，你忘记了你是一个将军，你的荣耀是南赵给的，身为将军，你忘记了你最紧要的事情就是为这个国家着想，马革裹尸还才是你应有的准备，不是吗？”

刘臣轩被赵亦钰训得无言以对，是啊，要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没有对南赵皇族出手相助，成了一个令人不耻的叛徒。

“钰帝姬你既然害怕杀了我而脏了你的手，那我便自行了断！”他抽出长剑，梗在脖子上，正要挥剑，只见赵亦钰身影掠过，将他的长剑踢了过去。

刘臣轩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见她似笑非笑，杏眸轻轻漾着水色，比之前那不易让人亲近的模样多了几分和善。

“师父，我并不打算杀了你。”她淡淡道。

刘臣轩一怔，“钰帝姬，您的意思是……”

赵亦钰幽幽一笑，“我现在嫁到了西秦，是游措的王妃，西秦和东齐如今是中原两个最大的国家，没有第三方的约束，这两个国家迟早会有大战，这次战争想必就是东齐皇上来试探西秦实力的，所以我希望师父你可以站到我这一边。”

她把话说到这里，刘臣轩就已经全明白了。

她说得不错，这场仗只是东齐皇上用来试验西秦实力的，若是西秦实力过于弱小，东齐就会立马兴兵攻打西秦，若是西秦实力强大，东齐便又会韬光养晦。

他重重点了点头，“末将明白！钰帝姬请您放心，末将一定会为您效劳，以求赎回之前所犯下的罪过！”

赵亦钰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相信师父你说的话。”

“等末将一回东齐，便立刻把末将的儿子送过来当人质，请钰帝姬安心！”

“你我师徒一场，何必讲那些虚的？我相信你这个人！”赵亦钰的杏眸中散发出一层清冷却笃定的光，凝注在了刘臣轩身上。

刘臣轩微微一颤，几年不见，赵亦钰的气场竟又足了这么多！他心中一凛，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助钰帝姬实现她的抱负！

“刘将军，你走吧，我知道你对你在东齐的手下也有感情，但是他们不能跟着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