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枕乌云堕翠翘
江太医先是闻了闻,皱了眉头,又将这东西掰开,在烛光下熏照,慢慢的,有紫色的烟从里面升了起来,他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正是此物啊!”
皇帝惊诧不已,随后又仿佛松了口气般地退回坐在椅子上,“淳太妃,她何苦要弄这种玩意儿害母后呢。”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悲伤,反而还有些幸免于难的庆幸。
胡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陛下,那淳太妃该如何处置?”
皇帝摆了摆手,“她年纪也大了,此事不宜宣张,你找三尺白绫带去寿康宫请她自便吧。”
“陛下!”
胡跃刚想行礼领命,王妃娘娘便高喊一声,牵了我的手走了进去。
“毅王妃怎么还在这里。”胡皇贵妃显然有些不满,声音都有些许颤抖。
“陛下,臣妇以为此事如此轻断太过草率,若找错了幕后主使,岂非要陷陛下于危难之中。”
“毅王妃,你这话什么意思!”胡跃愤怒地朝向王妃,指向那冒紫烟的药丸道,“这毒物是我亲自从淳太妃的枕下搜出,还能有假?”
王妃不紧不慢地转向他,道,“自陛下登基后,淳太妃深居简出,与太后素无交集,她何必要毒害太后,况且淳太妃并无子嗣,家中又无所依,她哪里能弄到这么稀有的毒物?”
王妃娘娘的意思很明确,此事的幕后主使另有他人,而胡家姐弟的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幕后主使就是淳太妃。
皇帝闭着眼,揉皱着眉头,不知在烦恼些什么,胡皇贵妃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声细语,“陛下,或许先帝在时淳太妃与太后有什么矛盾也说不定呢。”
皇帝没答话,整个大殿安静非常。
胡跃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我和王妃,那眼神仿佛阴沟里的老鼠。
半晌,皇帝从胡皇贵妃的温柔乡中站起身来,拍了拍胡跃的肩膀,“淳太妃的事按我交待地做。”
他说罢便缓缓踏出大殿,胡皇贵妃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对着胡跃点了下头,便立即抬脚尾随。
“恭送陛下、娘娘。”
行礼起身后,胡跃走到了我们对面,笑着威胁道,“我们走着瞧。”
王妃娘娘并不搭理他,抬起头直盯着他,依旧是那副平和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胡跃懵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
“娘娘......”我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担心她。
她望着太后的方向看了许久,叹了口气,牵着我朝宫外走去。
太后驾崩,可整座宫里除了王妃娘娘,没人真正关心她的离开,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荣宠与权力。
“王妃娘娘,您很恨胡家姐弟?”
走在西宫门这条幽深的、长长的、无人的大道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皱了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眼中充满了幽怨,掉下一滴泪来,“他们就是用那个毒害死了我的姐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娘娘忽然薨逝,怪不得一向温柔静和的毅王夫妇会参与到这场惨烈的夺嫡之争中来。
“可他们为什么要害太后呢?”
她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了。
我想王妃娘娘很清楚毒是谁下的。
她只是期盼能从胡皇贵妃的住所找到毒,却没想到让淳太妃当了替死鬼,所以她才会在皇帝处置淳太妃时突然站出来,只不过,她根本护不住淳太妃。
我们来时还只是清晨,如今却已过亥时,宫门外秋风瑟瑟,西风吹着枯叶在空旷的街道反复周旋。
我与王妃坐在马车里,她不喜欢太张扬,所以出门就只带了一个马车夫。
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可是大概王妃从没在这个点出门过,竟然也有些害怕。
我抱住她,“娘娘别担心,有我呢。”
她面上的忧愁瞬间化开了,笑了笑,“要是我有个女儿,我也叫她去学剑。”
好不容易车上的氛围暖了起来,周围却忽然阴森得可怕,我掀开帘子,这是一条背街的巷道,穿过这条道就到王府了,赶车的马夫应该是想快些到王府才选择了这条小道。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在涌动。
我看了看身侧的王妃,希望这只是幻觉。
马车快速朝王府的方向驶去,周遭突然出现了几道亮闪闪的白光。
几个黑衣刺客从屋檐上跳下,围堵住了马车,车夫猛得一勒缰绳,马车晃荡了一下,我急忙护住王妃娘娘。
“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王妃反握住我的手,有些不安地说道,“阿雪,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先自己走。”
“您别说傻话。”
我拿出藏在马车座位之下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