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
弱。
我终日将自己闷在风满楼的院子里,读书习武,即便是到了酷暑也从不停歇。
幕阑珊常倚着门看我,只不过她的眼神渐渐从凌厉变得温柔了许多。
“你要我陪你过两招吗?”
她难得主动提出陪我过招,我心中暗喜,嘴上却不饶她,“怎么,不嫌弃我武功弱啦?”
她轻哼一声,“唰”地拔出了剑,我立马侧头躲开,随即腰下一软迅速转动手腕,攻击她的左侧。
她的表情有些许吃惊,大概是没料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快。
她脚尖旋转躲开我的攻击同时与我拉开距离,又作攻击状。
我举剑起势,朝着她微微一笑,“幕姐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没想到她竟然不怒,反而还微微低头偷笑。
我们的剑相撞在一起,光影闪烁,她的每一次进攻我都能轻松化解,甚至能猜得到她的下一次出招。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她也可以。
也是,我望着她笑,我们学的武功原本就同源。
“还不赖嘛。”她不轻不重地锤了下我的肩膀,笑着将剑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斟起了茶。
我坐到她的旁边,也将剑放在了石桌上,撑着下巴期待地望着她,“都是幕姐姐教得好。”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茶递给了我。
我十分自然地双手接过,“嘻嘻,谢谢幕姐姐。”
“阿澈说得不错,你果然很有天赋。”
我朝她一笑,聊起了另一个好消息,“紫幻手中还留存有徐风与胡家勾结的罪证,她将它们交给了我。”
“那她愿意出来指认胡家吗?”幕阑珊难得喜出望外。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愿。”
她略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如果有人证就更好了。”
“放心吧,”我捏了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到时候她一定会出来作证。”
夏日炎炎,我窝在家中百无聊赖。
哥哥月前回西南了,父亲晚饭后就去了毅王府,夜里的蝉鸣叫人心烦,我托着下巴摇着蒲扇坐在门口盼望着来点凉风。
约莫半个时辰,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两个身影。
我站起身来,不经意间扬起了嘴角。
“你怎么来了?”
父亲对我笑了一下,便“识趣”地回屋了,留下我与阿染两人在门口。
他眉目俊俏,梳了一个马尾辫,两侧留了两条发须,一身玄衣,一点也不像个王公贵族子弟,反倒像个游历江湖的少侠。
“符大人跟我说你最近在家里很无聊,我便想着过来给你解解闷。”
“哦?你要怎么替我解闷儿啊。”
他神秘地一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皇宫的西南侧伫立着一座九层高的宝塔,相传是高祖打下江山后为了纪念一同起义的兄弟们而修筑的,被称为“九重塔”。
九重塔中存放着当年每一位追随高祖起义之人的重要物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的情谊早被后人淡忘,这座京城最高的宝塔也逐渐荒废,无人把守。塔内的楼梯由于年久失修而松动断裂,无法使用,进入塔内的大门也被挂上了重重的铁锁。
“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近的轻功越来越厉害了吗,我正好带你来试试身手。”
我心底有半分失望,你就带我来看这个?可随即又被好胜心给占领了高地。
“行啊,那我们看看谁先到塔顶,谁要是输了,就给对方洗半个月的衣服,亲自洗!”我特地强调了一下“亲自”。
“好啊。”
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望着我笑。
“洗不干净重洗。”
我又补充了一句,他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家伙,要不是看他笑得俊朗,我真以为他在耍我。
我微微屈膝脚尖点地,如同一只燕子一般掠过城墙,向天空而去,借助着塔檐一步步踩跳着登上塔顶。
夏夜里的月亮很大很亮,我穿着一身蓝衣立于塔顶,风呼啸着,消散了酷暑的闷热。
阿染后我一步登上塔顶。
“你输啦!”
慌乱的风肆意吹拂着我的乌发,我兴奋地对着他笑,他依旧那般温和淡定,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我的确输了。”
“那你得要说话算数哦,接下来半个月我的衣服你包了!”我搂住他的脖子,心里想着这半个月我要天天换衣服,不对,一天换两套!
“好啊,要是你愿意,往后余生,你的衣服我全包了。”他轻轻抚了抚我被风吹散的鬓发,将它别在我的耳后。
我愣住了。
“什么?”
“阿雪,你愿意跟我相伴到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