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训兵

团部内，昏黄灯光照得彭天齐脸色晦暗不明，他手放在桌上，久久无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钱峥安静注视，使得他后背冷汗直冒，这家伙刚才来一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

“我这个人啊，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

“所以在来之前，我看过了大家的档案。”

钱峥的脸在烟雾之下变得模糊，双眸却依旧明亮，“386团的军官们，全都是胜北军校毕业的差等生。”

“唯独彭团副你曾经是杜子腾麾下的18旅副旅长，因为犯错发配到这的。”

“罪名是因怒枪毙犯事的下属，而这个下属刚好在高层有点背景，所以才被发配到386团。”

钱峥把话说完，静看彭天齐的反应。

他本该在第二天就上任的，却故意拖延了一天，就是为了收集386团全体成员的信息。

钱峥经过仔细的分析之后，只察觉了团副彭天齐的档案不太对劲，这么一个能征惯战的将才，即便闯下大祸也不该发配到386团的。

所以才会怀疑他是杜子腾安插进来的。

“呵，听司令说，钱大帅的小少爷是个窝囊废。”

“如今看来，司令错了啊，以后团长你定会成器的。”

彭天齐久经风霜的脸挂着自嘲，向钱峥讨了根烟，眼神绝望道：

“团长该如何处置我？”

“团长敢让他们离开，单独与我谈话，想必是已有万全准备了吧？”

“只是希望以后，团长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是不知情的。”

钱峥拿起枪，拉动了枪机，又重重拍在桌上，“杜子腾派你来，是为了以后干掉我，你再接手386团吧？”

“我不希望我在与敌人交战时，被人从后面打黑枪。”

钱峥停顿片刻，将枪推到彭天齐手边，“我今天给你个机会。”

“开枪打死我的机会。”

彭天齐望着手边那泛着黑光的驳壳枪，陷入了沉默。

钱帅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把枪递到别人手里，还要求枪毙自己？

拿还是不拿？

不杀了钱峥，会辜负杜司令的提拔之恩。

杀了钱峥？

他是钱帅之子，现在杀了他以后自己怎么办？

这把枪有没有子弹，还不好说呢。

自己要是敢拿起枪，自己肯定会被潜伏在外面的人击毙吧？

“彭团副，我看过你的档案，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钱峥轻笑一声，将烟头掐灭，“杜子腾对你有提拔之恩，我与彭团副素不相识，不是很好选吗？”

“或者说，彭团副担心杀了我，以后会殃及家人？”

“所以才会选择，在战场那种枪林弹雨的情况下，打我的黑枪吗？”

面对钱峥咄咄逼人的质问，彭天齐闭上双眼，苦涩道：

“既然已经被团长发现，那我也敢做敢为，团长大可枪毙我便是。”

“彭团副，枪里是有子弹的，外面也没有八百刀斧手。”

钱峥叹息一声，将枪拿到手中，将弹匣取下，黄灿灿的子弹将弹匣填满。

他将枪口抬高，扣动了扳机，清脆的枪声响彻了寂静的夜。

彭天齐见状，脸上表情呆滞，枪里真有子弹，那刚才我选择那起枪，钱峥岂不是死了？

“团长，你认真的？”

彭天齐一时不知所措，看着那把枪艰难问道：“你真不怕我开枪吗？”

“怕，当然怕啊。”

钱峥重新将弹匣装好，把枪收进枪套，对彭天齐一笑，

“我怕死，更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谁手上。”

“所以，我给了你这个机会。”

彭天齐垂下头，手有些颤抖，“所以说，刚才我拿起枪，团长是必死的？”

“没错，我没准备任何后手。”

钱峥大方承认，“只要你拿起这把枪，我毫无生还的把握。”

“团长是怎么敢的？”

彭天齐心头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敢拿自己命当赌注的。

刚不是说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吗？

“彭团副戎马半生，每逢大战的在第一线，与士兵们同生共死。”

“这样一个人，真会光明正大杀了自己的战友吗？”

“至少，我不相信。”

钱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缓缓开口：“今天我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不愿在这里开枪，以后就别把枪对着自己的战友。”

“团长，我”

彭天齐瞪大双眼，仰头看着钱峥，“团长不杀我吗？”

“你对胜北军有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