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幸儿的生日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想放弃。
“既然林掌柜认为这个图案不适宜放在衣裳上,能否也把这个图案给我用在别的地方?”我选择曲线实现自己的想法。
“夫人拿去用就是了,只是夫人打算用在哪里?”
“本夫人还没想好,可一定又他的用武之地。”
试试也好,找个失败代价低的渠道试试,成功了便是成功了,失败了,我作为一个新人也不丢人,顺便当一个社会试验罢了——试验重复出现的图形是否会让客户在思想上把图案与品牌连接起来。
林掌柜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不解,还有些难以看出的不信任。我的做法在她眼中应该跟固执的怪人没什么区别了,可我们的思想的确不同,见识也不同,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忽视掉她的质疑。
趁着还有时间,我也去看了幸儿。
我进到他的房间时,他正坐在木凳上,用拳头握着笔在纸上画画。幸儿已经能够自己动手照顾自己了,在袁嬷嬷的照料下,他恢复得很好,能看出来有红润的脸色了。
“幸儿,还记得艳姐姐吗?”我站在房门前,用自己最温柔的声调向房间里问道。
幸儿听到声音猛地停住手中的笔,转过头向我看来。
“幸儿,这是我们家家主张艳,就是把你救回来的人,见到艳姐姐,要来行礼。”袁嬷嬷说着,挥挥手招呼男孩过来。
我马上压了压袁嬷嬷的手,可幸儿很听话,马上从凳子上跳下来——他坐在凳子上脚还够不到地板,向我走来,一招一式地行礼,动作还不熟练,带着孩子特有的小笨拙。
“这些礼仪是应该要学的,不过在艳姐姐面前可以免了,以后出门在外知道用就行了。艳姐姐能看看你在画什么吗?”我半蹲下来,看着幸儿的眼睛问道。
他的眼神还保留着孩童的清澈,可这清澈背后,有一股忧伤。
“可以。”幸儿简单回答了我,便回去木凳边,熟练地跳起来把自己的身体撑到木凳上,把画纸往我的方向挪了挪。
我走到桌边,定睛看了看。
纸上只有黑色的杂乱的线条,似乎只是孩子胡乱的涂画。
“这是什么?”为了尊重幸儿,我还是问多了一句。
“是我家。”幸儿动了动嘴唇,说出了很轻的三个字。
“能跟我说说哪里是你家吗?”出于好奇,我追问道。
“这!”孩子细瘦的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团线条,“这是我们家顶上的干草。”
我这才意识到,幸儿口中的家,是他在黑麻街的家。
我顿了顿,半晌,才继续问道:“幸儿想家了吗?”
“我想娘了。”
男孩的声音很软,却带着伤感。
这一次,轮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男孩了,是我从他娘亲手中亲自把他借走的,换句话说,是我把他带离他母亲的,可如果不这样做,他也活不下来。
这是事实,可对于男孩来说太残酷了。
“你娘亲把你交给我,就是相信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能快乐健康长大,才是你娘亲最想见到的事情。”我斟酌了好一阵子,决定避重就轻,男孩或许已经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让他直面这残酷还是下策。
“娘亲是不是会被埋在地下?”幸儿有一句话把我问住了。
“埋在地下?”我问多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嗯,我见过那些睡着了以后没有醒的人会被埋到地下,娘亲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她也是睡着了以后没有醒的话,是的。”我还是不想骗幸儿,“可你心里还有她,她便还在你身边。”
“我怎么把娘亲放在心里?”
“好好地记着她,她便活在你心里。”
曾经的我也不相信这种话,觉得都是骗小孩的把戏,可当经历了身边人的离开,这种“把戏”便是汪洋大海中的浮木,让随波飘荡的我找到能稍微休息一下的支柱。
幸儿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是无法理解我的话,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尽管让一个几岁的小孩理解这种事情实在有难度,可一个小孩对母亲的思念不难理解,我能看出来幸儿的眼里是失落——大概是因为从小见过太多不堪,就算知道了现实,也不会苦恼,因为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看着幸儿的眼神,我决定有空便去黑麻街看看幸儿母亲还在不在。
说起来,我也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年龄,只是眼看着像五六岁的孩子。
“对了,你今年几岁了?”
“我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在黑麻街没有日子的概念,加上幸儿太小了,他不知道自己几岁也是正常的。
“那你记忆中有什么大事吗?比如......比如一场很严重的大雨?又或是很大的雪?”
我听梅儿提过三年前有一场大雪,下了三天三夜,雪都快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