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乐部考核

多，而且他还是横向弹。

苏笠以为他会弹气势磅礴的名曲，没想到他弹的却是一首让考官们交头接耳的曲子。听起来像大梁的南城小调，她似曾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与陆千雪的大气磅礴干脆利落不同，林旌的曲子就像在讲故事，不是让人思绪飘远，而是让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弹曲人身上。

今日林旌穿了一身玄色劲装，与他那把杏色的琵琶和身后翠微形成了反差。他头微低着，双目下垂盯着琴弦，神态认真专注，一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此时苏笠才注意到到林旌长长的睫毛和白皙的皮肤，是属于西戎人的相貌特点，可是他的待人接物给她的感觉却更像大梁人。

林旌蓦地抬头，无意对上了苏笠的眼神，温柔一笑，如冰雪消融，春风拂栏。

“嗯？他在看我耶。”孙林在一旁道，边朝他招手。

苏笠挑挑眉，似笑非笑，立于围栏外，静静听曲儿。她没看见，在不远处，陆千雪看着林旌的笑容，心下黯然神伤，再抬眸已然是平日里的温柔如水。

赵宣阳居然是压轴，这直接导致场外所有人从头听到了尾，有的人中途离开后又返回，就为了听这一曲。

与赵宣阳相识多年，苏笠知道他会吹笛，却从来没有听过。她可以说是与音律毫无缘分，小时候也曾囫囵学过几日琴，但自那之后再也没碰过任何乐器。

作为文部第一才子，赵宣阳颇有些仰慕者，但是他从来没有心悦过任何人，连八卦也很难得有，有人说他可能是断袖，可是他几乎天天跟她混在一起，也有人传说他喜欢她，可是孙林跟他也是形影不离呀，各种流言都不攻自破，传不起来。

因此，在凌霄阁大部分女学生的心目中，赵宣阳仍然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而在熟识他的人心目中，他是饭粘子。

“不愧是文部才子啊，行止如风，飘然若仙。”一旁花痴的女学生道。

“大概是宿醉未醒吧。”孙林拆台道。

“诶，你看，他是不是比往常多了几分病娇之感。”另一边的女学生与同伴道。

“又在通宵写话本了吧，黑眼圈都耷拉到脸颊了。”苏笠再补一刀，与孙林相视一笑，两人肆无忌惮地调侃场上正在吹笛的某人。

赵宣阳的笛音异常清澈绵长，如听仙乐耳暂明，紧接着是短促有力、轻快明亮的声音，像林间嬉戏的鸟儿，最后戛然而止，极其让人意犹未尽。

“这曲子听上去，性格好恶劣哦。”孙林道。

苏笠见赵宣阳一记眼刀过来，忙转移话题道：“最近都没看到他，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天知道，连你都不知道，我天天关在工房就更不知道了。”

苏笠乜他一眼，“你的灯树花焰呢？”

“还在试验阶段。”孙林平淡道，“说实话，我突然想要放弃这个东西了。”

“为什么？”

孙林只摇摇头，“也许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苏笠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追问，他一向如此，只要碰上自己所学的这些东西，都含糊其词的。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赵宣阳出来后径直走过来，语气不善。

三个人走到远离人群的一边，赵宣阳面色凝重，他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苏笠和孙林无言，等着赵宣阳说下去，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要逃离这里。”

“我们能怎么帮你？”逃离就逃离呗，苏笠能想到的就是为他隐瞒行踪，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想不到在这件事情上能为赵宣阳做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要逃离呢？不想去鸿胪寺吗？”孙林不理解，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能逃到哪里去。

“家里派过来接我的仆从已经到了嵘城，可我还不想回去。”赵宣阳眼眸中露出了恐惧，嘴角微微抿紧，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苏笠和孙林继续沉默，显然这货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明明几天前还轻描淡写认命一般地说自己将会去鸿胪寺，今天突然这样，莫不是撞邪了。

“唉，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赵宣阳长叹了一口气。

“谁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呀？”孙林道。

“孙倩。”赵宣阳瞅着孙林道。

孙倩，比孙林大一个月的表姐，孙家众多后辈中唯一的女儿，十三岁时便自称看破红尘，欲皈依佛门，孙家长辈当然不同意，于是她便日日在家中吃斋念佛，带发修行。

“那还是你比较倒霉。”孙林拍拍赵宣阳的肩膀，摇摇头。他那个表姐的个性，他是清楚的。当初她在家里闹着出家的时候，他也曾替未来的表姐夫担忧，没想到这摊子事儿最终会落到赵宣阳身上。

“为什么呀？孙倩善解人意，又精通佛理，与世无争，在贵女圈风评很不错的耶。”说来也巧，她曾经在普光寺见过孙倩一面，当真是一朵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