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案发

翌日清晨，姜屿刚踏入龙山派出所大门，郝苗淼已经风一样地奔到了她身旁。

“快快！出大事了！所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说完没等她回应，又火急火燎地往江城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姜屿神色一凛，快步往所长办公室赶去。

龙山派出所的所长叫李明辉，今年五十出头，是出了名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性子，能让他这么着急，绝不是小事。

李明辉背着手，在办公室中焦急踱步。见姜屿和江城先后进来，眉间仍旧是散不开的凝重。

“昨天晚上松园小区五栋302出了命案。”他单刀直入主题。“今天早上五点，楼下邻居发现不对劲报了案。”

两人闻言，皆是心里一惊。

“五栋302”江城默念道，倏然，他蓦地抬头，“我们去过这家。”

昨晚，他们跟着王玉春，将松园小区4栋到6栋单元楼、亮灯的住户都做了入户走访。

当时五栋302是有人在家的。

李明辉精神一振：“你确定吗？”

姜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五栋302是出租房，现在的租户叫黄明珍。”

这次换李明辉怔住了，松园小区他是知道的，虽然楼层不高，但一层两户，一栋楼就有十二户人家。

即便不是所有住户都在家，姜屿和江城昨晚少说跑了二十户，她竟然还能准确地说出五栋302的租户名字

“是的。”李明辉语气沉重，“死者就是黄明珍，据法医的初步判断，她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

也就是他们扫楼结束的两小时后。

“需要我们去现场看看吗？”姜屿以新人姿态从善如流地问道。

李明辉却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去了，案子市局刑侦科已经接手了。”

江城闻言一愣，旋即更加惊疑。

刑侦科竟然这么快就接手了？看来情况相当严重啊

“你们当时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李明辉看向江城，“按时间来推算，你们可能是最后见到黄明珍的人。”

异常吗？江城眉头紧拧。

“当时她家里还有一个男人。”还没等他唤醒昨晚扫楼的记忆，姜屿忽然语出惊人道。

“我可能看到了犯罪嫌疑人。”

时间回到前一晚。

十月的夜晚仍旧十分燥热，本就逼仄狭窄的小区楼道，被空调尾气一蒸，更是闷得人喘不过气。

才扫到第二栋楼的三人，此时早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旧小区的楼道中，装的都是时亮时灭的声控感应灯。

王玉春低“嚯”了一声，把灯喊亮，趁着短暂的灯光看了眼手上的名册，五栋302，从楼梯上来的左数那家。

“这户是出租房，原本的户主叫莫婷，现在的租户叫黄明珍，独居。”

江城闻言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位置，让姜屿和王玉春站在前面。

单身女人独居住所的入户走访，还是由女士来敲门比较方便。

姜屿钦下红色的门铃，然后反手敲了敲防盗门，提声道：“您好，我们是龙山派出所的民警，和社区来做一下居民的防诈骗科普。”

门后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行至门边时，脚步停顿了片刻，应该是在猫眼中确认屋外之人。

待看清确实是身着警服的两位警察，黄明珍打开了门。

“您好，是黄明珍女士吗？”姜屿再次与她确认道。

烫着酒红色大波浪的女人点了点头，有点不耐烦：“大晚上的，什么事啊？”

王玉春见怪不怪，她拿起一本科普手册塞进黄明珍手里，开始按部就班地和她讲起固定的科普台词。

就是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一声开门声，姜屿抬眼扫到一个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身量欣长，带着一副细框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的模样。

黄明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对他歉意地笑了笑，更显不耐烦地听完了王玉春的科普，然后草草在送达单上签了名。

那时应该刚过九点。

听完姜屿的描述，江城和李明辉心中只剩惊讶。

要知道，昨晚扫楼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黄明珍会遭人杀害，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特意记住与她有关的信息。

姜屿却非常清晰地复述出了当时的场景，细节完备，就像刚刚发生时一样。

“两个人是认识的，”江城经姜屿提醒，也回想起了那晚仅瞥了一眼的男人。当时姜屿和王玉春挡在他前面，他并没有看得很真切。

“椭圆脸，中分头，带着眼镜。”他仔细回忆那人的样貌。“穿着浅黄色短袖和白色长裤。”

姜屿接道：“人中等偏瘦，黑色直发。” 她停顿了会，补充道：“双眼皮，驼峰鼻，厚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