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将我送给常刺史吧(求月票)
,又有诸多学子涌入江都,院中为此再次增设了一场考核,如今文学馆与算学馆各有四百余名学生,已是一个也挤不下了。再之后,有人为了能进无二院,只能剑走偏锋,报考了其它三馆,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机会接触藏书!于是,医学馆,工学馆,与农学馆招收的名额也很快满了,如今这三馆除了各处举荐上来的能人之外,已不再对外接收没有基础的学徒。且每馆都有定期考核,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连续三月大考被评为丙以下者,会被馆内视个人情形决定是否劝退离院。此举是为了杜绝占了教学资源,却浑水摸鱼者的存在。于是,那些冲着藏书而来,入了其它三馆做学徒的文人,或中途扛不住自行离开,或含泪捣药养猪打铁,也有部分人,已经日渐培养出了兴趣与热爱。总而言之,如今无二院五馆内人数皆已充足,院中对外已有明言,下次设考招生,要等到今秋之时。且考核标准,必然又要拔高。至于馆院是否要扩建,暂时尚无说法。此时能在院内受教者,无不珍视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而郑潮的出现,无疑又为这座书院添上了浓厚而意义非凡的一笔。郑潮特殊的身份与名声,注定了他前来江都的意义不单只在学事之上,同时也代表着某种由文人名士推动的政治指向。在江都顾家看来,这份政治指向,是极值得思量的。家主顾修刚从外面回来,便与族人坐了下来议事。一番商议罢,顾修道:“常刺史升任淮南道节度使……如此喜事,我们也当备一份厚礼相贺。”族人们赞成点头之际,只听二郎在外求见。顾二郎进了厅内,行礼罢,自荐道:“父亲不如将我当作贺礼,送与常刺史吧!”他方才经过窗下,刚巧听到了父亲要备礼之言——整个顾家上下,还有比他更拿得出手的漂亮贺礼吗?此言一出,厅内族人神情皆一言难尽。“……”顾修抬眼看向次子,拧眉问:“不是你埋怨常刺史行事专横霸道的时候了?”“从前是儿子肤浅了!”就在顾修错以为次子有所长进时,只听他一脸向往地道:“今日亲眼见了常刺史,我才知民间夸赞之言,竟无半分作假。”见次子现场表演何为“没有最肤浅,只有更肤浅”,顾修闭了闭眼,抬手试图赶人时,一名族人却道:“家主,将二郎送去刺史府,或也无不可……”顾修自然不至于误解这话是让次子以色侍人之意,或是因为心中也有那个念头,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族人也有所指地道:“兄长,刺史府前七堂中,如今可谓人才济济……”却无一位顾家子弟。他们顾家之前被迫送了十多名族人给常岁宁,如今皆在无二院教书做事。常岁宁除了最初向他们开口讨要了那十名族人后,之后也再未“逼迫”过他们出人出力,而他们顾家也没有主动做过什么。这期间,他们也在犹豫思考。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年来有关常岁宁的一切举措,皆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她与徐正业很不一样。的确,最初时,她也曾有暴力手段威吓镇压,也逼迫他们献出藏书和族人,叫他们一度惶惶不可终日……但事实证明,她也确实保下了以他们顾家和虞家为首的江南世家。看着江都一日日活过来,他们甚至也逐渐可以理解了常岁宁起初的做派,若非她手腕够硬,迅速掌控了江都上下,将不服的横枝乱叶迅速修剪干净,江都绝无可能有今日景象。不必说远的,只说淮南道,便有数州因无法弹压豪强恶吏及乱民,而陷入一片混乱的例子。而常岁宁稳固了局面后,更多的便是在施以活民之政,杀伐果断之下,反倒渐渐透出了仁德之相。平心而论,她待他们顾家,也并无欺凌折辱,他们的族人在无二院中深得上下礼待敬重。但想要为族中谋活路,单凭教书,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他们面对朝廷暴力剪杀士族势力时,所悟得最大的收获。还有那卞春梁,一路杀尽了不知多少士族人家,烧了不知多少藏书,无数士族愤怒胆寒,却也无能为力。哪怕改变数百年来的认知是无比艰难的,但他们也必须要认清一个事实——守着藏书高贵度日的日子,已经要结束了。而他们这些三流世家,并不似崔氏那般庞大,没有于观望间多方下注的资本,当下,他们只能择一良木而栖。确切来说,自从他们接受了常岁宁的庇护开始,便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眼下他们只是终于决定抛弃了观望和犹豫。常岁宁升任节度使的消息传开后,今日顾修出门和蒋海长谈了一场。蒋海有句话说得直白却有道理——顾家若再这么犹豫下去,来日常岁宁出事时,顾家躲不掉,但常岁宁成事时,论起分好处,顾家只能排在后头。又长谈半个时辰后,顾修终于下了决定:“从族中再挑三十人,请常刺史选用吧。”刺史府中或已不缺人用,但她接手了整个淮南道,负责节度使名下事务的人员,必然很快要开始选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