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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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政事堂到场宣慰和见证的卫学士;也默默的看着鱼俪远去的队伍,最后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似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本家居然决定,在这关键时刻将他打发出去,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既然是扶政三家的一致决议,自然有所考量。」无形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答他「这也是朝中那些持正派和权衡派,愿以更多退让的附带条件之一;不若如此,以学士出身何以更进一步呢?」
「而不是如列为先人一般,始终只能在诸位馆阁大学士,总纲、枢密两府的佐副上打转;毕竟尧舜太后留下的朝堂体制,历经这么多年之后已难以为继了;扶政三家的再起之势,也是无可避免。」
「相比之下,以这位能耐和手段,最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万一入了局,事情就难以控制了;但不管怎么说,有他在外潜为奥援,无论最终那一家得入政事堂;裴氏都已隐隐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难道也有京兆那家的意思么?」卫学士冷不防反问道这时,他身边才隐约现出一个人影,或者说其实一直存在,却被左右视若未见之人「京兆家只是发话,朝堂之事当在朝堂解决。」
与此同时,江畋为首的一行人马,也照例加速脱离了,徐徐行进的大队人马。沿着渭水上游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穿过关内道的岐、泾、渭各州;经由弹筝峡出萧关;进入河西道的兰州境内。
也由此踏入了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然后,直接绕过兰州州治金城,一路越过洮水河谷中的金城关、长城堡、张掖守捉和琵琶山、和戎城;最终进入河西道的首府,西北第一大镇凉州府姑臧城内。
当然了,这一路过来虽然是走马观花,但也可以感受到沿途的风物人情,无论是直道或是车轨上的商旅辐辏,还是各条路口的季节性野市、小市,都似乎没有受到多少,天象之变后的一系列影响。
唯有偶然被悬挂在城门外,或是集镇出口处的异类头部,才昭示着这些地方曾经的遭遇和意外事件。但显然相比富庶繁华的内地,或是丰饶奢靡的东南地方;西北的士民百姓更快适应了这种现状。
以至于,无论是在兰州金城,还是凉州姑臧城外,树立的诸多榜告中,倒有一大半都是针对,那些野外异变兽类的悬赏和贴花;还有若干特殊内容,则是针对异常区域的封锁令,并建议绕道通告。
而这里也是西京里行院,首个设立分驻所的大府。因此,当江畋来到了城西的分驻所时;临时得到通报的本地外行校尉乌可山、分驻主事黎寻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打开后门,郑重其事的迎进去。
当然了,对于这次突击检查的现场结果;江畋还算是比较满意。因为,这两位都算是从监司班底,带着人手分遣出去的老部下;因此,将分筑所经营的像模像样,偌大场所内设施和器材一应俱全。
除了日常操练不断的众多人员之外,甚至还有十几只被束缚起来,去掉了爪牙的异兽;专供日常的对抗训练,以及面对畜马的脱敏适应。以及,与本部密切联系的外派医官,以为定期的提供数据。
因此,江畋简单的褒奖过他们之后,就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一个或是若干个可靠的向导,最好是瓜、沙一代的本地人出身;如果没有这样的任,那长期往来安西北庭之间的,也可退而求其次。」
「……」听到这话,主事黎寻嘉顿时陷入了冥思苦想中;倒是校尉乌可山略显犹豫道「我倒是有个旧识,乃是长征健儿时的生死之交,这些年往来西州与甘凉之
间护商,一直保持了相当联络。」
「只是他并非本处在册的线人,因为近年实在有些时运不济,在行路上的日常营生,多次撞见了兽祸和灾异,虽然大多数人竭力保全了回来,但是财货却不免损失殆尽,这才与本处产生了关联;」
「为了筹措手下的汤药抚恤,他已然欠了一裤子的旧债;因此,也找属下接过几个高风险的探路、寻物的单子……」「如此甚好……应该就是他了。」江畋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不知情才最好。」
于是不久之后,在姑臧城南郊鱼龙混杂的城下蕃坊内,高朋满座而喧闹异常;充斥着汗臭、馊味,劣酒与廉价脂粉味,还有胡姬的惊呼与叫骂、酒客哄笑声,器皿撞击、破碎声的褪色红鱼酒家内,
虚掩的破门和帘幕突然被狠狠撞开,哐当作响的反弹在土墙上噗噗掉渣;随着一阵来自街面上的新鲜牛马膻味和粪便气息;骤然闯入数名黑衫皮冠,腰胯银装横刀的武吏,对四下息声的酒客喊道
「哪个是西江子张自勉?立刻出来说话!」片刻之后,作为正主儿的张自勉,已然在一片追逐、叫喊的喧闹声中;自后窗一跃而下;又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