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终结
于是,他们开始撕破脸皮,穷索于地方上那些,已经降服和归顺的本地世臣、藩家;不吝于拷打催逼的手段,甚至抄掠对方的家门。乃至王京小朝廷的公室所属也不能例外,被要求破财襄助军资。
而当他们哭诉于那位,往日里几乎沦为摆设的公室之主,希望扶桑人能够稍加收敛。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和理会,反倒是扶桑人充任的公室管领,出面安抚了一干众人,信誓旦旦的要给个交代。
然而回头过来,就在也没有任何的下文了。反倒是甄萱为首的公室将领,私下奉命带兵上门,直接或是间接好好交流/警告了一番。因此在传说北地行台军,已经收复了五小京之四——金海京之后。
王京城内的诸多官宦豪族、门第人家,也暗自掀起了一波外逃避祸的风潮。但是这一次,扶桑人连表面的功夫都懒得做了。先是实行宵禁和戒严封闭诸门,再以捉拿北地奸细为由,大肆捉捕下狱。
然而经过此事,甄萱也终于意识到,扶桑人在海东的统治,也许未必如他们所宣称的那么牢靠了。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与扶桑人捆绑的太深了;作为榜样的名声也早已经被宣扬在外了。
事实上,就算是扶桑人战败了,只要他们尚有余力,也有退回本土修养的机会。但是对于甄萱为首被扶桑人,这些亲善和附和扶桑的本地人士而言,就是不折不扣退无可退的噩梦与人间炼狱了。
因此要说这世间最为痛恨,北地行台以及那位公室世子的人物中,当属甄萱这个本地人士了;为什么当初她不能乖乖的就范,或是籍没无名的死在山中呢?非要出来组建行台称据北地,徒多生事?
就算是称据北地,那也应该历经数年到十数年,梳理内部和休养生息;并因此形成南北对峙拉锯之势。这样也是他们这些归附南方公室的臣下,在扶桑人眼中得以大用、博取荣华富贵的莫大契机。
哪有像对方这般,上半年还在疲于奔命的流亡;下半年就轻易击破那些,扶桑人刻意扶持出来各方割据势力。强行统合起数万大军,发动了南下反攻之势;这也是在太过匪夷所思和违背常理了。
但是,再怎么违背常理,甄萱也不得不为自己日后打算了。他固然是绝不可能指望,获得北地行台的宽赦,但是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场南北对阵的局面,得以维持的更加长久一些。
这也是他们这些,南方公室所属的臣下、将领,得以维系自身权位和存亡的唯一出路了。事实上,在他领军出阵之前,就隐隐听到了某种风声,扶桑人有意解除武装和遣散,他麾下的这些人马。
理由是其中许多人,出现了士气动摇和人心惶惶,乃至暗中逃亡的迹象;因此对于扶桑人已经不再可靠,甚至成为了潜在隐患。因此,甄萱为了自证决心才提出了,渡海迂回迁徙北地行台的建议。
但没有想到,扶桑王出乎意料的闻言大悦,而不顾一切的一锤定音;宣布在大将军府名下,给予他一应的支持。不但提供了器械甲仗和仅存的内线,还派出了御庭五方之一渡来众为协力(监视)。
但也因为这种不遗余力的支持力度和信任,让甄萱所部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相对于北地各州水面力量薄弱,让他们面对来自海上的突袭,几乎没有任何的抵御手段;而只有一些预警的哨楼。
事实上,对于海上入侵者来说最大的麻烦,反而是北地复杂的海岸线和崎区嶙峋的海迅、水文情况。因此这一次甄萱所部,乃是从一个北地走私贩子,所提供的隐秘海湾中,蚂蚁搬家式分批上岸。
然后,他又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掉,沿途所能够见到的一切活物,以为确保暂时的封锁消息。但是,接下来他一路势如破竹的顺利,还是大出他的意料;行台军南下之后的北地,居然已经空虚如斯?
以至于一支迎击的队伍,一个示警的消息都没有送出去么?然而在他杀穿了凕州进入槊州后,却又有了新的发现。在路口处逃散一空的市镇,还有完好留下来的各种物资,让他也有了个惊人猜想。
也许扶桑王的那番自信和底气,并非空穴来风。也许在北地行台当中,也有人不希望看到,那位小公室这么轻易光复大部分山河;也许他们无法与世子背后,那位的神通手段对抗,就从别处着手。
而自己这支奇兵,就成为了南北双方之间,心照不宣的一枚重要棋子了。不然又何以解释,他明明已经来到了,距离行台所在中原京,不过百多里的吉木镇,当地却依旧还是如此的疏于防备呢?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沿着汉山河的支流,穿过吉木镇以西丘陵绵延的百多里之地,就可以成功的兵临中原京城下了。也许他未必能够靠奇袭拿下,城高墙厚的五小京之一,但足以虚张声势。
制造出令南方攻城略地的行台大军,不得不就此回师的理由和口实来吧?甄萱心中如此盘算着种种厉害,几乎是快马加鞭的催促着麾下,在蜿蜒山道上昼夜兼程的奔走不休;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