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形势
平的说法,自从江畋离开的这半年多来,海东之地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比如,监国殿下以行台之名,加大了授田和屯田的力度;一边毫不留情的查抄和罚没,那些地方通敌豪姓之辈的逆产,又将以军功授以身田的范围,扩大了奴籍和流民、商贾的范围。
紧接着行台又公开宣布,哪怕是世代身处贱籍之辈,只要参加和兴起义兵,抗击外敌建功;就可以酌情升免贱籍和恶役。而这明显有些过于急进和迫不及待的两道诰命,也像是石破天惊一般的,在原本有进稳固下来的行台三京之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几乎是大半数北地各道的诸侯、藩家、下臣和郡县官员,都因此纷纷请求觐见和进行规谏,希望监国行台能够收回成命,或是暂缓这个明显动摇国家根本,事关尊卑伦常的诰命。因此,在一番不足为外人所道也的朝堂博弈和各方势力的权衡妥协之后,事情还是有所变化。
原本已经颁布的诰命并不收回,但是在尚未沦陷的北地各道暂缓执行;而在已经被行台光复的新地区,则是酌情部分的执行;而在南方尚且沦陷或是拉锯的区域,则是被要求不折不扣的坚决执行。为此,行台甚至暂停了南下光复尚州的数路兵马,而转向内部维稳和应变。
但是相比在行台所引发的混乱,这两道诰命被传到了扶桑军占领的南方各道后;却同样掀起了一场,比北地的纷争和混乱,更加声势浩大的风潮和动乱。因为那些外来的扶桑联军,本来就习惯依靠暴力的高压手段,来维系占领下的局面。纵兵肆意烧杀和抄掠的比比皆是。
就算之前招降纳叛了一些本地势力,甚至从被俘的公室成员当中,扶持了一个傀儡,在王京(金城邑)像模像样的维持了一个小朝堂。但是终究改变不了外来入侵者的本色。为了供给十数万到数十万的扶桑联军所需,终究还是要着落在这些已经降服,或是被占领的乡土上。
所以,这两道诰命就像是导火索一般,一下子引爆了自扶桑军登陆以来,在乡野民间所积郁的忿怨和怒火。刹那间声势浩大的赤裤党之变,再度在南方爆发了。这些起来反乱的贱籍、流民、乡士;固然不敢与扶桑军正面对抗,但是却成群结队洗劫和抄掠了,那些“从贼”的村主、庄头和藩家、下臣。
而以此为基础,星散在南方各道自行其是,几乎被镇压下去的各支大小义军、乡兵,也因此再度死灰复燃和兴胜起来。已经占据了南方大半国土的各路扶桑联军,也终于重视起来,而暂时压制了内部的矛盾和分歧;决意优先歼灭和击败,这股新兴而起声势愈发浩大的威胁。
而在其中风头正健也最出名的,无疑是一个名为甄萱的义军大头领。此人在尚州和良州之间的八公山一代,聚集起来了号称水陆上万之众;而自号南海大都督,又派人向行台请求追认官职,并册封以藩家诸侯之位;这件事情,也再度在行台内部引起了一番的争论和质辩。
然而,就在行台内部对此争执不下之际,闻讯汇聚在甄萱麾下的各路义军、乡兵,却是越来越多;最终,在八公山与各路围剿的扶桑军,&nbp;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数万南方义军、乡兵连同跟随的家眷老幼,被杀得血流成河,南方各道的反抗力量几乎被一扫而空。
而大首领甄萱就此不知所踪;有传闻他已经战死在乱阵中,也有说逃亡时被扶桑军半路俘获,而枭首示众;还有的干脆就说他接受了扶桑人的条件,以背叛和出卖聚集起来的义军为条件,就此改名换姓成为了盘踞在金城邑/王京之中,那个傀儡公室小朝廷的御前大将军。
因此,此前负责接纳那些沦陷区,逃亡的贫民、中人、良人和庶家士子、僧道、官吏之流的河太平,就是在数月前临危受命引领一支人马;南下联络和接应这些土崩瓦解的义军残余。同时在此期间与进剿的各路扶桑诸侯、藩家,已经连战数场,最终只收拢到不足万的幸存者。
但是这时候,北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昔日在扶桑联军的渡海突袭当中,自王幾出逃境外,号称寻找天朝上国调停和介入,乃至发兵外援的海东公,居然真的带着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自北方突然归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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