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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内侍老远望见她走来,就跑来,
“小圣,陛下说,您来了直接进去,不必等候。”“小圣”,现在基本这么尊她了。
赤血殿里,帝一般重要的会见都在此。同时,这里也藏有大量罕见孤本。
“里面在见谁?”立横问,若真是“重要会面”,要她进去她也不会去的。
“二爷。”哦,神晏啊,那行,立横进去了。
一路内侍掀开厚帘,她进来时,帝还在听二儿子汇报这次出访的事务。
神晏说着,望见她,目光就随着。
帝也看过来,见立横也没瞧他们一眼,直接走向掩书的幕墙,内侍恭敬随着,一人为她挑开明黄幕帘,一人为她搬来小梯子。她上去,单手抬起,熟练指尖滑动,一定,勾出一本书,这只手拿着,再滑动……
“石榴酒泡成了么,”帝问她,
她也没回头,“成了,我泡得不多,就够这几天喝,哪像你说的一直留到过年,我不爱喝陈酒,就爱喝新鲜的。”
“傻子,酒是陈的好喝。”帝浅笑。
立横这才回头,也不是看他,望向二佛爷,“你在这儿正好,一会儿带些回去尝尝。”
二佛爷显些有点激动,竟往她这边走了几步,“小姑,我找着智永原来用过的簏子了!”仰头望着她。
明显帝“哎”了一声,这也是个“傻儿子”,“小姑小姑”改不了口了!不过这会儿帝也不“管”了,他若真有这个“辈分”观念是好事,想想,已经“搭进去”几个儿子了?这个,这样“敬仰”着蛮好,但不能再陷进去了,毕竟,对他,实实在在有“大望”……
立横听了看来也高兴,“是么,我看看是什么编的,”
传说隋唐时的书法家智永练字极其刻苦,写坏的笔头竟积了满满五大簏子。这种簏子据说编得紧实,极适合摆放笔头,若将废弃的笔头放置其间,再埋入土坑,不必挖深,自然就形成“笔冢”。但这种簏子的模样一直只存在“传说”里,二佛爷有心了,到地方上究竟还是给她寻着了。
“好像是芭蕉叶杆儿。”
“还真有可能,不说这个智永没有那么多的纸供他写字,他就摘芭蕉叶代纸,还说,近旁的上万株芭蕉都被他摘得光秃秃的。这种记载,即便打下几成折扣,也挺惊人。”立横笑说,转过头去继续挑书。
二佛爷走来,亲手为她把着梯子,笑望着她,“簏子编得可精巧……”
帝也没说什么,戴上眼镜继续看手头文件。
……
神晏从宫里出来,坐上车后座。
靠着椅背,两手放前交叠,阖目养神。
身旁,他的随行谋参钥寸,略有忧虑说,“这段时间,四爷的眼线密布,一会儿仰纯来拜访您,恐有不妥。”
二佛爷微一挑眉,“有什么不妥?仰纯是我老师的儿子,我们自幼一块儿,一起吃个饭还碍着他眼了?”
“仰纯也是黄承右的一枢秘……”
二佛爷抬起一手,“未免也太绝情,哦,人家家里死了两个,还这么防备着?哎,别说树倒猢狲散这样的事儿我不赞成,父皇都没说要疏远黄家,老四倒赶着忙去落井下石,没得叫人瞧不起。就算今儿黄承右一块儿来了又如何?我还怕他几个眼线。无妨,我心里有数。”
钥月一点头,望向他车窗那边,神色隐隐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