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了招呼，晏素舒大概是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冷着脸僵硬地喊了她一声皇姐。

她这个妹妹还是这么不会掩藏情绪，晏长离温和地朝晏素舒笑了笑，心想。

这时，晏长离无意间朝人群中瞥了一眼，竟然看见了司青岚，她今日不知为何来赴宴了。

司青岚想必是并未注意到她，只一个人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喝酒，身边十分冷清，除了江凝，没人主动和她说话。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晏长离心中一疼，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但是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过去见司青岚，她得找个机会私下与她见面。

另一边的男眷席上传来一阵喧闹，她看了一眼，原来是季运澄扶着一瘸一拐的贺兰绛回来了，看见贺兰绛如此狼狈，那群世家公子连忙围上去嘘寒问暖，问他发生了什么。

贺兰绛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晏长离漠不关心地垂下了眼，挨了二十大板的滋味不好受吧，经此一遭，想必贺兰绛以后也不会再来找她了，她可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阿绛，你刚刚到底发什么疯啊？我真的吓坏了，真怕太子一怒之下把你押入天牢……”季运澄将贺兰绛扶到座位上，低声朝他抱怨。

贺兰绛远远凝望着那个身影，哑声道：“她和杳杳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能相信她不是杳杳？”

“你说长公主？”季运澄吃了一惊，“不能吧？我看长公主和……的气质也不像啊。”

“我不会认错。”

季运澄也没见过薛重蝶的脸，不能辨认她和长公主长得究竟像不像，但他有些怀疑贺兰绛是思念过度，见谁都像薛重蝶：“会不会只是长得相似，毕竟一年前……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看着贺兰绛失魂落魄的模样，季运澄终究没忍心再往下说。

季运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在浮玉楼，贺兰绛抱着薛重蝶被烧焦的尸体崩溃痛哭的模样。那之后好长一段时日，贺兰绛都不愿相信薛重蝶死了这个事实，甚至不肯让她下葬。

后来，还是司青岚闯进了定国公府，指着贺兰绛边哭边破口大骂，骂他虚伪、假惺惺，说他让薛重蝶死了都无法安息。贺兰绛终于肯让人将薛重蝶下葬，定国公府也办了丧礼。丧礼之后，贺兰绛就开始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

他曾经以为，贺兰绛对他那个世子妃只不过是一点喜欢，没想到她意外去世后，他会那样痛苦，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看着贺兰绛领口露出来的白色边角，知道这是他最宝贝的那块蝴蝶玉佩。那天不慎摔碎后，被他一点点修补好了，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以前的样子，却还是被他珍惜地放在心口。

这就是爱吗？竟然能让曾经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都为之卑微。

流觞宴结束后，席上众人都各自回了为他们安排好的宫殿。

晏长离跟纪皇后去了她的扶鸾宫，陪她说了会话后离开了。但她并没有回银雀宫，而是转头去了御花园南侧的宫殿，那里都是安排给进宫参加宴会的臣子们住的，她想去找司青岚。

刚刚走到司青岚居住的宫殿不远处，她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带着趾高气昂的声音。

“司小姐今日怎么嚣张不起来了啊？也是，毕竟你爹要不行了嘛，我还是更喜欢你这副乖顺可怜的模样……”

林玉珏。又是这个让人反胃的败类，晏长离眼神一冷，加快了脚步。她没有在前一次宫宴上见到这个人，刚刚到流觞宴也没有看到他，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又出来恶心人了。

“林玉珏，你给我滚开！”

啪的一声脆响，应该是司青岚打掉了林玉珏的手。这显然激怒了林玉珏，让他口不择言起来：“你给小爷我在这装什么？你哥的腿都被我给打断了，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如乖乖从了我，说不定我还能施舍给你一个妾室之位。”

司言渊居然被……难怪两次宴会也没有看见他。这林家人实在无法无天、心肠狠毒，晏长离一时怒火攻心。

她正要走过去，就听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林玉珏，你在做什么？”

竟然是贺兰绛。他好像是意外路过了这里，却看见林玉珏对司青岚图谋不轨，便出声想要阻止。

“哟，贺兰世子？”林玉珏打量了一番很久没看见的贺兰绛，阴阳怪气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怎么，终于从丧妻之痛走出来了，不做缩头乌龟了？听说你今日还被太子打了一顿，可真是惨呐。”

“姓林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了？”贺兰绛低低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忘了，一年前是怎么被我揍得哭爹喊娘的了。”

林玉珏心头顿时浮上了那次调戏贺兰绛世子妃后被他狠狠揍了一顿的记忆，他对贺兰绛确实有些阴影，闻言咬着牙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司家如今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她司青岚给我做个妾室不是好过被充作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