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降临者职阶狂乱而异常难控制，在古一的建议下，奇异博士不得不花费了一枚令咒，下令让阿德拉·莱德尔保持理智和清醒，跟着用第二枚令咒充满了她的宝具。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身上蓝白色的长裙变换回了之前的龙骑士套装，只是颜色变成了纯白，【骑士的誓言】发动，被星辰所簇拥着的降临者落在了圣杯面前，手里同样纯白色的长枪缓缓刺入了黄金杯之中。

天幕再一次开始燃烧，这次火焰是寒冷而冻结的，幽幽的蓝色和紫色，彼得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她的身影，随即强风和尘土刺激得他直流眼泪，但他也不曾将目光移开。

魔力乱流化作一阵烟雾包裹着她的长裙，黑泥翻涌着侵蚀白裙一角，阿德拉却恍然不在意，无数纯白的剑////枪悄无声息地从地上盛开了，将它们穿////刺，直直朝向天空——苍白的火焰在脚底下燃烧，阿德拉也在其中。

她呢喃着吐出了无法听懂的呓语，血从腹部和手脚落下，像融化的红宝石。

古一法师拉住了托尼·斯塔克：“这是她的宝具，”Caster哀叹道，“没人能够打断她的宝具。”

彼得却趁着他们不注意竭尽全力跑向了被处刑的女性，他一边奔跑，一边从喉咙里发出撕裂的喊叫声：“——阿德拉！！！”

他一直在喊阿德拉的名字，直到他的喉咙和舌根发干，太阳穴里像被火焰灼烧般撕裂地痛，脊背和手脚则冷得打颤。但阿德拉一直没有回应，侧面看过去她的蓝紫色眼睛此刻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冷漠而愤怒。

“........毁灭吧。”

所有长枪瞬间朝着圣杯坠落，雪潮淹没了黑泥，黄金的颜色一下子消散在纯白之中。阿德拉·莱德尔重新落回地面，手捂住了腹部，表情平静。

“阿德拉！”

这一次，彼得终于跑到了她身边，蜘蛛侠气喘吁吁地去搀扶她的手臂，却被阿德拉轻轻拍开。

“不用担心，”她终于露出了笑容，还俏皮地冲满脸担心的彼得眨眨眼，“我可是有毅力状态呢。”

彼得来不及问阿德拉毅力状态是什么，悬在前方不远处高空的黄金杯却停下了碎裂，其中一半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另一半则依旧完好无损。

托尼·斯塔克骂了句被佩珀·波兹听到后绝对要揪着他耳朵说教的脏话，“.......这个破玩意儿居然还没被打烂吗？！”

“再给我一发令咒，”阿德拉说，“只差一发宝具我就能彻底粉碎它了。”

“不行！”奇异博士立刻反对，“你的灵基已经在碎裂了！”

“所以要抓紧时间，博士，”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缥缈，仿佛在唱歌一样拖长着尾音，“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哦不......阿德拉，不要再用宝具了，你的灵基已经......】

阿德拉突然哼起了听不清调子的歌，哼了两句之后又停了下来，温声细语地说：“你们在担心什么，我碎了之后也能回到英灵座上等待第二次召唤，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你的宝具是透支自己的灵基释放的，”Caster打断了她的话，直视着她深紫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再释放一次，你的灵基就要彻底消失......你的存在会被抹消，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的牺牲。”

白衣女性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别过头去，踮起脚尖在银白的火焰之间跳动，魔力气流带动长长的白色裙摆飘舞，仿佛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于此世间的幻灵，”降临者重新站稳，手里的剑/////枪闪了闪银光，“就让我回归我的应去之地吧。”

痛苦撕裂着他们，托尼·斯塔克默默关掉了耳麦，不让另一头佩珀压抑的哭泣声带着他眼眶里的泪水掉下。彼得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眼泪先一步落进了他的嘴巴里，他尝到了苦涩。

奇异博士的叹息声打破了死寂，他伸出了手，手背上仅剩的一枚令咒慢慢碎裂，黯淡的光芒照亮了阿德拉·莱德尔的脸。

“——以令咒之名下令，”他沙哑的声音说道，“释放宝具吧，降临者。”

*

死亡。

比绝望更炙热。比记忆更深刻。比爱与恨更寒冷。

第二次释放宝具的时候，我的思维居然比任何一刻更加冷静。空茫包裹了我，我垂着眼睛，俯瞰着彼得沾满泪水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我才意识到，我的第二发宝具已经击碎了圣杯，但我并没有多余的毅力技能支撑我的身体了。

于是我的宝具消散了，由魔力构筑出来的武器消失，我掉到了地上。

这次彼得接住了我。他抱着我嚎啕大哭，绝望地对着奇异博士说什么，我听不见。

007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隔着眼睑狭小的缝隙，我看到了天空慢慢褪去血红色，建筑物和道路上覆盖的淤黑也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