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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寒露前往朝霞院请安时不过稍晚来了半刻，进了院内，便觉情形与平常不同。

她扫过阶前垂首侍立的几个陌生仆妇，再去听花厅内的说话声，心中立时对那位何姨妈升起几分敬佩。

昨晚才想着要让江意行自己看上她家女儿，今日一早就把女儿送到了江意行眼皮子前。

这样的行动力实在令人敬服。

她提裙进了花厅内，笑眯眯地准备与世子夫人及其他行礼，然而才进来，便假做意外地看向坐在世子夫人右手的两人：江晓雨和何宝婵。

饶是她从前与那何宝婵打过照面，今日见到特意装扮过的她，仍是被她的艳光所摄，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回了神。

坐在那边的江晓雨微笑，——若是平常，她必定要刺苏寒露两句，可婵姐儿是自己人，她好歹要给婵姐儿一个面子。

至于其他人，神色各异。

苏寒露一一请了安后，退回坐到了崔明珠后边。

待世子夫人同江晓雨说话时，她抬头去瞧江意行，又去看何宝婵……

江意行这人只要没什么事，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而那何宝婵不知是不是被家人养护地太好了，腼腆又羞涩，在人前拘束不安的模样可人怜极了。

莫说是男子，就是苏寒露自己，都好像去陪着她安慰她。

苏寒露心中啧啧两声，收回了打量江意行的目光，悄悄往崔明珠旁边靠近了些，用眼神示意坐在前头的两个人，意思在问：她们怎么来了？

崔明珠摇头，她也不知。

苏寒露又忍不住悄悄去看江晓云，她不似上次那般总去偷看江意行，反而像是避着谁，低首垂目，半点存在感也没有。

反倒是平常总是一身毛刺的江晓雨，不知什么缘故，今日竟变得乖巧懂事，陪着大嫂汪婉说了好些个好听的话。

苏寒露没说话的机会坐不住，再一次去看江意行，想瞧瞧他有没有趁着机会多看两眼美人。

谁知这一回他竟没有假装不知她的小动作，直直看向她。

——她还不能看他了？！

笑话。

苏寒露根本不惧他的冷脸，极为甜美地冲他一笑，然后乖巧收回目光。

她心中咒道：早晚叫你栽在女人身上。

众人从这里散了时，那江晓雨主动求了大嫂，要让江晓云陪着她与婵姐儿一同去玩，这也是她们今日罕见地来朝霞院的目的。

苏寒露与崔明珠姐妹与她们没什么话好说，请安一毕便手挽手走了。

江锋与江钟要去外面书房读书。

大家出了院门，苏寒露左右看了一回，发觉江意行往后走了，似乎是要去七爷的花棚那边。

借着这个，她好奇去问江锋，“六叔去做什么了？这时候不是该去读书么？”

江钟凑头，“你们在说什么？我才得了一只西洋镜，谁想跟我玩？”

苏寒露刚要说话，就听见江晓雨的声音从后边传了过来，“好狗不挡道。”

何宝婵红着脸拉了江晓雨的手，轻声轻语地让她莫要这般说话。

苏寒露背对着江晓雨她们站着不动。

但她的手轻轻挽花一弹——

江晓雨跨过门槛那一刹那，只觉膝盖一跳，整个人尖叫着重重扑倒在地。

一群人吓得都抢上前去救。

苏寒露退了两步，小声嘀咕，“好狗不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