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三章 路
“李筠庆说他已然动身了。”“我知道。”“嗯?你从哪知道的?”“他手里的兵是我无偿借他的,你说我从哪知道?”“嚯...那些地宫遗民已然能成军了?”“不是,我现在可是相府太子,借他的兵就不能是黑麟军?”“德行....此番你不饮酒?”“暂时戒了。”“暂时戒了算是什么戒?”“心烦,越饮越烦,所以戒了。”“看你的状态似乎也是这样,太子不好当,尤其是你父亲建立的相国府。”达官显贵总是不缺景色蔚然的山庄豪宅,在那千山鸟飞绝的峭壁之上,一座可俯瞰林海的宅邸赫然嵌入其中。其内两人对坐红檀露台,女子一席红衣,英飒倾国。男子一身黑袍,闲散俊美。许元瞥着那翱翔于云雾林海间的飞鹤群,咂了咂嘴,没好气的回怼:“本来你也应当和我一样,我父亲说在北狩之上,你爹和他交过底,当初他是准备传位于你。”李清焰白了对面的男子一眼,闲散道:“可他最后改主意了,所以本宫现在可清闲了。”许元冷哼一声,道:“你爹一日未死透,这储君之位便总有变化。”李清焰闻言,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犹如月牙:“所以你真打算去刺杀李诏渊?”“........”许元没有接话。李清焰安静了少许,幽幽说道:“现在和你在一起,总感觉像是有层壁障隔在中间。”许元默然。萧瑟寒风,云雾缥缈。二人相见不过几句话,明里暗里的试探便占了一半,即便对方是无意而为,也会下意识去往这方面想。不过很快,许元也便笑道:“这不废话么,北境时我什么身份,现在我什么身份?”“你这嘴欠倒是没变。”李清焰抬起纤手捋了捋发鬓散乱的青丝,莞尔笑道:“还是一样的讨打。”“讨厌?”“不,蛮喜欢的。”“那你可得趁现在多看几眼。”许元眼底闪过一抹浓浓倦意,神色柔和:“兴许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了现在这个嘴欠的许长天了。”李清焰沉默少许,安静的取出一坛佳酿,开了红布封盖便对着坛口吨吨吨的豪饮起来。许元看着裹胸公主的举动,并未阻拦,反而在一旁笑道:“怎么,有些话在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动作止住,一缕清酒沿着女子下颌与白皙脖颈划入红绸衣襟,李清焰瞥着对面男子,眼神像是看一个白痴:“你觉得本宫像那般做作的女子?只是心烦欲饮。”许元觉得好笑,道:“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反而先心烦起来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李清焰放下酒坛,盯着男子的双眸,声线飒飒:“...正是知晓你心中烦闷,本宫才觉郁结。”“.......”山风袭来,长发轻舞。许元眼眸微微睁大,但随即又无语回道:“你又何必如此呢。”李清焰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酒液:“许长天,你还记得本宫在北境问过你的一段话么?”“你问得太多,给点提示行么?”“哼,这样啊。”李清焰轻哼一声,弯眸一笑,笑靥如花:“那本宫现在便再问你一次。“剑宗首徒、监天阁圣女,许三少的红颜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身份,你应当对此颇为得意吧?”“........”许元兀地沉默。“怎不说话了?”李清焰垂首一笑,望着他的复杂:“看来如今再答这个问题,你的答案已然不同往日。”对于在自己伤口撒盐的行为,许元并未生气,也无恼怒,眼神反而带着柔和。李清焰见对方没有反应,舌尖轻舔被酒液浸湿的红唇,步步逼近:“毕竟她们之间的弑父之仇,应是化不开了。”“呵....”沉吟了半晌,许元依旧没有恼怒,低笑一声,声音柔缓:“看来你也已知晓天元盛会上发生之事,不过也不必以这等方式来劝诫开导于我,在此之前,我其实便已然做好了这般的准备。”“.......”李清焰闻言一怔。待她回神,对面的男子已然瞬身来到了她的身侧。许元顺手取过她手中的酒坛,豪饮一口,侧着眼眸瞥着她那无暇侧靥,笑道:“清焰,你说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为何你们偏偏会倾心于我,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必然?我觉得是一种必然。”李清焰嗅着男子近在咫尺的气息,半眯着眼眸:“看来对此你还是颇为得意。”许元伸手捏住女子的英飒不容侵犯的秀靥,弯眸笑道:“不,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少年心性,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山峦的风森寒刺骨,男子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而来。李清焰想伸手打开对方的咸猪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