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书
也不敢低头往下看一眼。
她是诚阳侯府里长大的二姑娘,哪里攀爬过悬崖峭壁,不过挪动数十步整个手掌心便被磨出了血迹,手心火辣辣的痛,手指和手背却冻得麻木,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她险些松开了手中抓着的绳索。
“屏大夫,把这个带上会好受点。”
她抬头望去才发现天一和江白也顺着绳索往下,靠近她时天一从怀里给了她一副手笼子。
手笼子制作粗糙,等她三人好不容易下到崖底,安秋鹜的手心全被磨破了皮,染了一手笼红艳的血迹。
崖下面空旷寂静,不远处积雪上正映着一滩红色,想来那就是士兵们口中说得血迹。
她挣扎着往那边去,刚迈开步子才发觉双腿沉如铁块,她用手轻轻碰了下小腿钻心的痛感席卷全身,想是刚才在峭壁上被凸出来的岩石划破了皮肤。
暗夜光线不足,只能摸到一手湿滑,安秋鹜咬咬牙跟着江白往血迹深处搜寻。
积雪越来越厚,再往里走便要没过膝盖。
先前下来搜寻的士兵正围坐在几棵歪脖子树下,树干光秃秃的没有枝叶,周围又是茫茫大雪,一种荒芜寂寥之感遍布周身。
士兵们警觉地朝这边看过来,见是江白和天一才松了口气,忙过来招呼他们。
“江都尉,你们可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八尺高的汉子泪如雨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在下边搜寻的结果。
“这下面雪狼多的很,头一晚下来咱们兄弟便被那些个畜生围住了,所以才找着几棵树权当休息的地方,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旁边一个士兵拖着被咬烂的半幅盔甲给他们看。
“都尉,你说大将军还活着吗?这么高的山崖,就怕尸骨无存,咱们哥几个昨晚趁着雪狼出去觅食的功夫把雪狼窝翻了个底朝天,只零零碎碎找到一堆骨头。”
说起看到的场面,那人不禁牙齿打颤,众人退到两旁露出身后一堆鼓囊的东西。
江白心里一咯噔,忙上前打开看,碎骨顺着包袱缝散落一地。
膝盖一软,江白慕地跪倒下去。
天一也围了上来,两人扒着包袱不停的翻找。
江白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小孩的,这是女子的,这是老人的,这是成年男子的...”
他反复摸着那块成年男子的头骨,从头顶摸到下颚,再顺着两侧摸上去,好半天才脱力地仰躺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
“怎么样!”
天一问,诸位士兵也问。
“放心,不是大将军!”
呼,伴着山风众人都松了口气。
“屏大夫,放心,不是...”
天一转头想告诉跟在身后的安秋鹜,只是一眼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白半个人影都没有。
“屏大夫,屏大夫。”
喊了几声,只有呜咽的风声回应他。
江白察觉出不对劲,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跑了过去。
茫茫无际的白,雪地里只有他与江白两个人的脚印,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第三人来过。
“你们看见刚才与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子吗?”
士兵们茫然地摇头。
荒原里寒风吹得树干吱呀作响,众人缩着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物,“都尉,你别吓咱们,刚才老远只瞧见了你们二人,哪有什么女子!”
江白与天一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眼中的担忧。
忙顺着足迹原路返回。
那么大个活人又不是鬼,怎么会不见了踪影。
积雪太厚,就怕一时没跟上走岔了或者是掉进了那个山洞。
果然返回到半路便见两人的足迹变成了三个人的。
“快找!千万不能让屏大夫有事!”
——
要不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眼看着与江白和天一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一低头的功夫再抬头前面哪还有人。
她心里一急想赶上他们的步伐,便忍着痛拔腿跑了两步。
转过石壁正看见两人身影,还不待她高兴,便脚下一空跌了下去。
积雪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顺着那个洞穴一路滑了下来。
走得匆忙,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白,天一!”
她朝着上方喊到,回应她的只有扑头盖脸的雪。
“穆晋安!”
又是一脸的雪。
她却喊地有些上瘾,亦或许是在这个黑漆漆的洞穴里,只要喊着穆晋安的名字便什么都不怕。
起先没什么,待到她喊得快有气无力时,只听‘嗷呜’一声,四周高高低低突然冒出许多绿豆大的盈盈光亮来。
安秋鹜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