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
敢随意替二房拿主意。”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她谢漪澜掌着侯府后院多年,只要略微松松口别说派个人去罗府瞧瞧,就是允她亲自上罗府看看女儿也是可行的。
这么难为她,不就是因着那些陈年旧事,“姒妇,你哪是因为二爷,你这分明就是对我不满,故意难为我。同为母亲,若是以后秋鹜嫁人,也如这般境况,大爷要是吩咐一句你也这么不闻不问吗?”
这话说得诛心,何氏不知道这对母女之间的隐情,谢漪澜却是对这种话忌讳得很。
“砰”的一声,手中的茶盏被谢漪澜重重地放在一旁地茶几上,屋中人的心也跟着这声颤了颤。
“娣妇还真是关心秋鹜,既然这样诅咒一个还未出嫁的孩子。”她竖着眼睨着下首的何氏,眼中满是鄙夷,“秋鹜自小在我身边教导,知书达礼,她可不会做出如安婉那般私相授受的丑事来。”
“姒妇!”何氏厉声叫住谢漪澜,想打断她的话。可是一声‘姒妇’后,她蠕动嘴唇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能说什么?
谢漪澜说得句句都是实话。是她口不择言,明明十分喜爱秋鹜那孩子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说出违心的话;也是她没有教好女儿,身为侯府贵女却与那罗府三公子私相授受妄定终身。
外人都以为侯府大姑娘与京兆尹罗府这桩婚事乃天作之合,谁又曾想到这华美的外皮下早就是一滩腐朽发臭的烂泥。
何氏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万芳堂的,来时言笑晏晏去时却只能无力地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眼神呆滞地穿过曲径幽深的回廊,往后院深处去了。
王嬷嬷目送她离去,摇了摇头,无声地进了内室。
“嬷嬷,打发两个小厮去罗府瞧瞧,别惊动了二爷和京兆尹夫妇。”
谢漪澜轻声吩咐,又端起刚才那碗茶,低头浅浅地抿了一下。
王嬷嬷下意识地答着,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谢漪澜,“世子妃,您不是...”
“何氏与我有旧怨,我断断不会应允她的请求。但安婉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奈何命运弄人竟走到这一步。她既三番五次派人到侯府传信,想必当真遇到什么难事,若不是二叔派人拦着,说什么我都会了解一二。”
谢漪澜垂眼看着微晃的珠帘,阳光洒在珠帘上,揉了满地的金黄。
她喃喃自语道:“真有事,我这个当伯母的能帮便帮一把...若是当时有人能救救我的秋鹜,她也就不会...”
王嬷嬷低下头,后面的话只当没有听见。
————
安秋鹜虽不知今日母亲为何早早地就让王嬷嬷结束了庶务的教习,但也算是正中下怀。
临到太阳西斜,安秋鹜叫来皎月,照旧打晕琥珀,易容成‘屏凡’,拿出藏了两日的药材出了侯府往蒲明府上去了。
开门的小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还是不敢放安秋鹜进去。
“往日送药的都是‘沈记药铺’的伙计,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说是来送药的我就信呀。去去去,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上凑。”
小厮不耐烦地驱赶安秋鹜,眼看着半开的侧门就要合上了,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
“姑娘,你说你是沈大夫的徒弟,可是前几天在拱辰街扎针救人的屏大夫。”
安秋鹜没想到这小丫鬟一来就说出了前几晚的事,想来那日的事早就在京都城传开了。
看着丫鬟俏生生的面容,安秋鹜赶忙扬起一抹笑意,“这位姐姐说得不错,正是小女子。”
那丫鬟一听,霎时喜上眉梢,打开侧门就要迎安秋鹜进去。
小厮一顿,忙要阻挡。
那丫鬟碎了他一口,“没眼力劲的东西,夫人请屏大夫进去,你敢阻拦仔细你的皮。”
小厮忙松了手一阵告饶。
丫鬟殷勤地接过药材包领着安秋鹜绕过侧院,径直往后院行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见旁边有两人抬着一卷草席匆匆擦身而过。
一股刺鼻的血腥气飘过,安秋鹜分明看见草席一边掉了半截头发出来,心下一惊。
不动声色地问道:“姐姐,这是...”
丫鬟摆摆手,忙让她噤声,“屏大夫不知,昨日前院的一个小厮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地跌死在了湖里,老爷下了死令,夫人身子不好,不可高声议论。”
说罢又嘱咐道:“屏大夫一会见着夫人,可千万要谨言慎行。”
安秋鹜乖觉地点点头。
正要走时,只见那两个小厮不知脚下绊着什么东西,‘哎哟’一声,双双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草席也滚落下来,咕噜咕噜滚到安秋鹜脚边。
她定睛一瞧,草席掀开半个角,露出一张青白死寂的面容,正是那晚与周屠夫见面的‘万大哥’!
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