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碎 八
上奏圣上,让你满门抄斩。”
或许是他的话真的将卫尉吓到,长斧犹豫住,趁这机会穆王快速跻身金甲卫中,抬手按下长斧柄。
他将卫尉挡在身后,对圆净说:“放了孟小姐,皇恩浩荡,饶你一命。”
“马,我要马。”
卫尉几欲发作,“你休想,妖僧,如今你已经插翅难逃,皇命在上,那个女人保不了你的命。”
“给他马!”延成侯一挥衣袖,冲金甲卫嘶吼着。
金甲卫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穆王抬手作势安抚圆净,见他刀硬生生把孟湘湘脖子划伤,忙对王府家丁道:“给他马!”
“我看谁敢!”卫尉双目通红,威胁道。
“给啊,真出了事你们没人能负责!”穆王威胁着,终于,有人受不住压迫,战战兢兢牵了匹马过去。
圆净手微微发抖,已经嵌入孟湘湘皮肉里,对众人一直重复着,“别动,你们别动……”
“我们不动,你把她放了。”
谁知圆净握着刀,一手捉住缰绳,一手揽起孟湘湘,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卫尉大吼,“追追追,都给我追!来人,去上报中郎将!”
马走得极快,人力根本不能及,踏破一路喧嚣朝着城门方向去。
气势恢宏的花浊城北大门就在眼前,只要逃出去,圆净便有机会藏匿在人群中浑水摸鱼,逃回福川。
他仍是锁在孟湘湘脖子上,气喘如牛。
孟湘湘脖子刺痛不止,下意识伸手与他僵持着,“你要什么时候放了我?”
“等我们安全了。”
“我只是想要回家,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圆净微微勾唇,“回家,呵……小姐真是天真烂漫。”
这话讥讽得不对味,孟湘湘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马蹄瞬间高抬,整匹马竖立起来,差点将圆净和孟湘湘甩下去。
泱泱一片金甲卫围堵在北大门前,姚仇花枪横在身后,红缨飞舞,怒目而视,“圆净,你密谋的动乱已经被平定,大势已去,你逃不掉了。”
“那我也要她给我陪葬。”
伤口被刀刃反复蹭,疼痛之际,孟湘湘看到姚仇身边的郑子潇。
见他往日镇定惯了,现在却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
孟湘湘艰难开口,“我没乱跑,他自己把我捉走的。”
“别说话。”圆净在她耳边咬牙,手掐在她喉咙上,让她窒息发晕。
身后卫尉与穆王纷纷赶到,俨然有大军压境之势。
金色晃眼,孟湘湘只得仰着头,尽可能远离那刀刃。
“让出条路,不然孟家小姐马上横死在你们眼前。”
圆净说着,声音破碎在猎猎风声里,像是疯了一般先往孟湘湘胳膊上划一刀。鲜血瞬间流出,孟湘湘没忍住喊了嗓子疼。
分明站在人群里,郑子潇却感觉置身苍茫大雪中,手摸在嘲春嘀秋上蓄势待发。
脑中动作闪过无数次,圆净手里的刀离孟湘湘太近,再怎么快都不可能把人救下来。
如今之际,只能以退为进,安抚圆净的情绪。
他怕得嘴唇发冷,看向姚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放人,待他出城直接射杀。”
“不行,出城后马匹快,射不死孟湘湘才危险。”
“那就在放行的那一刻。”
姚仇硬是推了他一把,“你清醒点,太过紧迫谁有把握去射?”
“你要牺牲她吗?”说到后面郑子潇突然无声了,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不敢再往下想去。
疫病没夺走小姑娘的命,却要折在圆净手里。
姚仇暗中攥紧拳头,心里也纠结万分,“本官不是那种人。”
郑子潇再抬眼,看到孟湘湘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尽是恐慌,死死望着自己。
她在向自己求救。
他肩膀剧烈起伏着,声音骤冷,“我不会牺牲她。”
“本官知道。”
圆净仍在步步紧逼,“马上开城门,不然我先杀了她!“
姚仇终于拿定主意,高举一只手,“开城门,放行。”
金甲卫将笨重的大门打开,甲胄碰撞之时声音刺耳。
姚仇伸手,一柄黄金雕花重弓被呈在他手心,他眼睛眯起,人命重担压在他肩膀上,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到最后手腕竟都开始发颤。
城门大开后仍有机会,只是马速太快不能保证一击必死,如果圆净不死人质必然会有危险,唯一的机会就是圆净调转马头的那一刻。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姚仇合眼,定了定神,到最后关头突然把弓塞到郑子潇手里,“人命太重,你自己扛。”
郑子潇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