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的辉煌。
之前他们练习的时候用的都是普通的纸皮人,这次拿到真实的影人,一个个别提有多激动。
“哇!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影人......”
“这个将军也太俊了,我拿着都觉着马上要去疆场杀敌了.......”
大约没有男子能拒绝一个威震四方的将军影人,阿根拿到后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对这影人爱不释手,贴在胸腔大声道:“我一定好好学,让他变成真正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顾念秋轻声道:“好。”
也许只有真正爱它们的人,才能为它们赋予灵魂。
又辛苦教学了一番后,她就让他们自己去练了。
今日顺福楼估计没有再请伶人了,平天阁的生意好了许多,起码不像之前那样冷清。
说书人醒木一拍,绘声绘色道:“诸位看官,你细听分说。朝堂局势,风云变幻。上京谢氏,漯河唐氏,游陵江氏......哪个不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可如今呢,却死的死散的散,昔日荣华富贵都沦为过眼云烟。”
“唯有这幽中王氏屹立不倒,这是为何呢?还不是族中出了位驸马爷!”
顾念秋磕着瓜子百无聊赖地听着,旁边有看客质疑:“一个家族的荣辱哪有这么简单,这驸马爷多了去了,不过是皇家的赘婿罢了!”
说书人隐秘一笑:“这位看官莫急,这驸马爷可不是普通的驸马爷,他的妻子可是当朝的长公主殿下!”
顾念秋懒洋洋的身子倏地挺直,她抿紧唇瓣。
说书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要说大乾最尊贵的人,除了天子便是这位长公主殿下。景乐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姐姐,出身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平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偌大的幽州都只是她的小小一块封地。”
“去岁公主出行蜀东,仪仗万千,宝马香车开路,宝石绢花撒道,可谓奢华。如今长公主将回封地暂住,不知咱们能否有幸面见......”
一阵“嘘”声,顾念秋旁边的看客义愤填膺道:“都言道‘景乐一行,耗材十万’。通北地处偏僻,穷山恶水。她景乐若仁义,便别来祸害通北!”
此语一出,周遭应喝声无数,说书人只当没听见,继续讲着故事。
唯有顾念秋攥紧了拳头,唇瓣抿得失去血色。
长公主......长公主果然要来通北。
当初她毅然决然答应老夫人的话,不是害怕定国公的威势,也非怜惜他们的惨痛经历。
顾念秋一向寡情,自觉与定国公府两不相欠。虽然她在定国公府过上了一段吃穿不愁的安逸生活,但她也救下了定国公嫡千金和贵妃的命。
二者抵消,顾念秋于心无愧。
只是正当她要婉拒时,老夫人却突然凑近了她的耳朵。
虚弱的声线里藏着逼人的威势,她说:“你知道当年害你师兄的凶手是谁吗?”
顾念秋婉拒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
师父的影班名气虽大,却蜗居在一个小镇子上。师兄的死讯传来时,他们还在吃着羊肉锅子,商量着等他回来,要狠狠敲他一笔。
她只知道师父一遍一遍地叹息,一次一次地垂泪,口中哀叹道:“他不该得罪了贵人。”
直到郁郁而终,他依然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徒儿,浑浊的眼里满是叹息:“好好当个小影匠罢了,年纪大了便找个人嫁了,切莫要自作聪明招惹了贵人。”
贵人......所以招惹的到底是哪个贵人,她不知道。
直到老夫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是大乾的长公主殿下——景乐。”
老夫人告诉她,如果她能成为“顾念秋”,成为生局里那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老夫人就会将长公主的把柄悉数告知。
正巧,这位景乐长公主的封地就在通北一带的幽州。
她应下了,毫不犹豫。
师兄走后,师父脾气愈发易怒,恨不得将所有东西一夜之间教给她,又常常训斥道:“为何你体悟不到戏中悲欢?为何你不能因戏而落泪?”
她愈发努力,甚至半夜仍在苦练,就连戏班其他人都夸她学有所成。可她越是努力,师父就越是失望,甚至不再对她过分苛责:“罢了罢了,你本是无情人,又怎能体悟有情魂。”
她不能吗?她不知道。
可是得知师兄噩耗的那一天,她蹲守在戏班门前哭了整整一夜。
师父闭眼之前,她多想让他看一场满意的影戏,多想让他再夸她一句。
或许是想为师兄报仇,又或许是想实现师父未完的夙愿。
她终于成了戏中人,成为“顾念秋”,妄图以蜉蝣之身撼动苍龙之躯。
说书人醒木一拍,她的指甲嵌进掌心。
景乐长公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