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上)
各处就忙碌起来,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红绸绿柳新酒添香。
过了午时,宾客渐至,林舒堂是最先到的,接着是萧静瑶和萧丞昕。一进府,萧静瑶就去找云朝,萧丞昕则四处闲逛。
喜庆的日子本该是热闹的,而沁芳轩内却安适如常。
云朝刚沐浴完,穿一身素色衫裙坐在镜前梳头。一旁的喜柜上摆着嫁衣和凤冠。
“五嫂嫂我来了。”
萧静瑶一跨进门来就被那精致的凤冠吸引过去:“这就是五哥亲自找人打造的凤冠?这也太好看了!”
云朝捋了捋发丝,缓缓起身:“听说是找尚珍局的老师傅做的,手艺自是顶好的。”
“五哥对五嫂当真是情真意切,不但要补上拜堂礼,连嫁衣凤冠都亲力亲为,真是让人羡慕啊。”
云朝低头笑了笑,又拿起木梳来梳头。
“五嫂我帮你。”萧静瑶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木梳,一下一下认真梳理起来。
窗外细雨斜飞,云朝一瞬不瞬地盯着旁边的妆盒,里面放着她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今夜,就要萧起庭血债血偿。
天空愈发阴暗,雨水落在屋顶上幻化成烟雾,将整个王府都笼罩起来。
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到了府门口,宋七翻身下马,大跨步往里走。一路穿过院廊,进了澜玉阁。
内院的屋檐下,萧起庭负手站在那里,林舒堂在一旁坐着逗鸟。
宋七急行上前,从腰间取出密信来:“王爷,有消息了。”
这是吴阿九送来的,宋七接到密信,从城外马不停蹄赶回来。
萧起庭接过来拆开,瘦长白净的手指上下夹住,脸上的神色逐渐由肃穆变为戏谑,接着勾唇一笑。
原来是这样……
好一出扮猪吃虎的大戏啊,真是看不出,那赫伦竟有如此心机与手段,连他都骗了过去。
“信上说什么?”林舒堂放下鸟笼凑了过来。
“自己看。”
萧起庭把信递给他,林舒堂看罢渐渐瞪大了双眼:“赫伦勾结……”南渝皇室?!
“这……这,可能吗?”
“你也不相信,对吧?”萧起庭眸光骤聚,“或许,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甚至,不敢相信。”
“不对啊。”林舒堂喃喃道,“他之前不是被思岚软禁了吗?难道说从那时候起他就在演戏?万一你没有救他出来呢?”
“有可能,本就想唱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恰好帮了他的大忙。”
“还是不对。”林舒堂双眉紧紧拧在一块,思忖了半响,道,“思岚既败,这西炎王位迟早是他的,何必如此心急干下这大逆不道之事?况且,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南渝皇帝手里,他这王位又岂能坐得安稳?”
“你说得没错。”这一点,萧起庭也想到了,“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看向宋七:“给九叔回信,继续探查,告诉他,小心行事。”
“是。”宋七微微抬眼,“王妃那边……”
“我会跟她说。”
萧起庭收起信函,缓缓舒出一口气,虽然仅凭一封信根本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但至少有了为自己辩驳的理由和方向。
现在只待九叔查出更多实情,便能揭开真相。
这时,一名小厮进到内院,恭恭敬敬道:“启禀王爷,太子殿下和瑞王、恭王殿下到了。”
“知道了,本王稍候就去。”
“是。”
今日的喜堂设在前院,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萧起庭换了喜服,径直去往前院招待客人。
兄弟几人见了面,自是寒暄一番,再落座饮茶。
萧丞瑾把萧起庭上下一打量,笑道:“五弟今日瞧着气色特别好,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啊!”瑞王跟着附和,“五弟与弟妹鹣鲽情深,实在是羡煞旁人。听闻今日这拜堂礼,五弟花了不少心思。”
萧起庭笑了笑:“朝朝进府时没有拜天地,以咱们大齐的礼制,算不得礼成,今日就算是补上这遗憾。”
“二哥三哥,五哥七哥。”
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果见萧丞昕抱着头从院里冲进来,身上的衣裳被雨打湿。
“这还下着雨,跑到哪里去了?”萧丞瑾嗔怪一句,“今日你五哥大喜,别毛毛躁躁的没规矩。”
萧丞昕嘿嘿笑几声:“哥哥们没来,我一人无趣就四处走走。”言毕,端起一盏热茶一饮而下。
萧起庭见他衣裳湿了,遂叫人去取干净的衣衫来,萧丞昕连忙摆手:“不用了五哥,没湿透,一会也就干了。”
“那我让人去取棉帕来与你擦擦。”
“好。”
兄弟几人又说了会话,很快到了酉时三刻,吉时将至,司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