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割了七道小口子。可以说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自信。
“眼下红绸已然裂开,看不出先前有几道口子。”柳明月扶额细想,“……为了严太医,特来认罪?”
“啧,严太医这该死的魅力——嗷!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你这样是不对的柳明月!”秦逢时不满。
柳明月伸出白白的手臂:“那给你掐回来。”
秦逢时咽了咽喉咙,转开视线:“咳,总之,翠袖一案,便这样了解了。”
“并未了解。”柳明月轻声细语道。
“啊?”
柳明月故作神秘地对他“嘘”了一声:“我们到了。”
秦逢时:“?”有这么记仇啊?
得知来意后,善才师傅花娘引着两人回到了玉荷楼。一路上,秦逢时拿双含嗔带怨的桃花眼时不时瞅柳明月两眼,柳明月全当看不见。
“二楼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了。”花娘解释着,带两人上了三楼,指着楼梯正对的第一间,“姑娘看看,这间如何?”
“淳姑娘!淳姑娘你在里面吗?”一个小丫鬟砰砰地敲着淳凤临的房门,急切喊着。
秦逢时快步上前:“怎么了怎么了?”
小丫鬟连珠炮般道:“我听见里面传出咚一声响!想进去看看。可门反锁了,敲门也没回应。淳姑娘腿脚不便,不会出什么事吧?”快急哭了。
“你让开。”秦逢时一脚踹出,门哐当开了。
昏暗的屋内飘浮起尘埃,一把榉木鼓凳倒在地上。
红绸秋千缠绕着淳丹青的脖子悬在半空,她一双惨白的脚垂着,前后摇晃。
“快救人!”
秦逢时拔剑跃起,砍断红绸的同时,一把接住淳丹青,稳稳落地。他快如流星般解开紧紧缠绕住淳丹青脖颈的红绸,她细白的脖子上赫然是一道深而红的勒痕,触目惊心。
“快去找大夫!”秦逢时探了探鼻息,轻拍她的脸颊:“淳姑娘?淳姑娘?”
淳丹青猛地大喘一口,直起身子。她痛苦地咳了半晌,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平复下来。
花娘抱着淳丹青撕心裂肺地痛哭:“你这是何苦啊凤临!你要是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淳丹青满脸泪水,幽怨看着秦逢时,无声道:“结案之日,一样要死,何苦救我?”
如今严停之已被扣押,待案子一破,淳丹青身份曝露,她身为后妃,与外臣私通,还擅逃出宫,到时等着她的也是三尺白绫。
秦逢时沉着脸不说话。柳明月扯扯他的袖子:“跟我来。”将他带进了她的新屋子,双手在身后阖上门。
“秦神捕,放过她吧。她罪不至死,也是个可怜人。”
秦逢时一脸的冷淡:“不是我不想救她。没有淳贵妃做人证,我们定不了严停之的罪。难道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柳明月默了一默,低声慢语:“如果我说,能在隐瞒淳丹青身份的同时,定严停之死罪。你愿意放过淳丹青吗?”
“怎么做?”
“带我去见严停之。”
大理寺,审讯室。
墙上挂满了刑具,昏暗阴冷,唯有一隙光从高处的窄窗照进来。
柳明月不免有些瑟缩。秦逢时抱剑立在她身边,是唯一的热源。
严停之一脸阴鸷,发丝凌乱,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儒雅翩翩。他戴着手铐脚镣,如顽石般坐在椅上。
柳明月和秦逢时坐到了他对面:“严太医,你认识翠袖吗?”
严停之沉默以对,目光波澜不动。
柳明月换了个话题:“你可知,淳丹青方才以红绸自缢了。”
“什么?”他嗓音沙哑,吐出了被押入大理寺后的第一句话。
“好在发现得及时,她尚无性命之忧。严太医不必担心。”
严停之又恢复成一滩死水。
“淳丹青已承认与你私通一事。严太医,你可以不认罪。只是,大理寺若将淳贵妃死而复生一事禀告圣上,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想想也是大功一件。届时淳贵妃会落得怎样下场,你又会是什么下场?严太医是个聪明人,可想而知。”柳明月字字诛心。
严停之抬起眼,仍不说话,眸中有怒意在酝酿。秦逢时手臂绷紧,随时预备他发难。
柳明月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已与秦神捕商议,若你能认罪,他可以瞒住淳丹青的身份,保她不死。”
严停之不屑地冷笑:“呵,我认什么罪?”
“杀了翠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