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半夜，艾普尔真被叫醒了。布鲁斯叫了她两声她都没醒，最后还是上手推了推她，她才缓缓地醒过来。

艾普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起来了呀。不是说这是交给史蒂夫了么？”

“内疚了？”

被扰了清梦的艾普尔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吹彩虹屁了，她翻了个身，躺到远离布鲁斯站立的另一边床沿，艰难地挂在床沿边，装作自己要起身只是还没来得及起来的模样。然后保持着那令人不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瞌睡。一边赖床还一边回嘴道：“不是内疚……史蒂夫才不会半夜叫人起来……太反人类了。”

清醒的布鲁斯绕过床尾，走到浑然不觉的艾普尔身边。趁着艾普尔睡意正浓的时候，伸手那么一推……艾普尔咕咚一下，滚到了床下。

这么一下，艾普尔彻底清醒了。她赶紧爬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也看着她，脸色难辨心情。

艾普尔怒不敢言，只能从地板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布鲁斯，期望唤醒他的同情心。

但很显然，布鲁斯并没有打算理会艾普尔，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后来我想了想，史蒂夫才白天才带着你从下水道逃出来，半夜陪你进浴室这种事，还是不麻烦他了。”

睡意惺忪的艾普尔下意识接话：“我白天也在下水道里穿过，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布鲁斯没搭话，径直去了浴室。

艾普尔叹了口气，走到卧室门前，开始机械地开门运动。她不记得自己在商场的准确购物次数，只能一直试到开不了通往浴室的门为止。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布鲁斯看着她的惺忪睡眼，脸色就不是很好。第二次，艾普尔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布鲁斯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着艾普尔再进来的时候，他一定要把她叫住，好好说说她的懒散心态。布鲁斯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适当做出点攻击性的动作，以便让艾普尔更深刻地体会到，在开门的时候不保持基本的警戒心有多危险。

但等了片刻，艾普尔也没再进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敲门声。随后，艾普尔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结束了。已经开不了浴室门了。你可以出来了。我先去睡了。”艾普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夹杂着困意的轻松。

布鲁斯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刚好瞧见艾普尔踢了拖鞋爬上床，就那样以谈不上优雅的姿势半趴在布鲁斯的床上，再一次睡着了。

布鲁斯顿了顿。

这事真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

上半夜让艾普尔睡这间房，那是无奈之举。他本以为解决完了开门问题，艾普尔会自己回她的房间，但不料，她完全忘记这不是她房间，竟然能倒头就睡。

布鲁斯走到床边。

艾普尔大约是这两天累着了，此刻趴在床上，连被子都没全然盖好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布鲁斯在床旁边站了许久，艾普尔却毫无察觉。不仅没有察觉到布鲁斯，就连她自己的脸在枕头上挤得肉都嘟起来了，她也没反应。

那一刻，布鲁斯有点出神。这在他身上是不常发生的事。

倒不是熟睡中的艾普尔有多么美艳动人，讲点道理，再能打的神仙颜值，以艾普尔这种脸朝下的睡姿，也不可能好看。不仅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一丢丢的丑。

但布鲁斯却不觉得厌烦艾普尔的睡颜。

相反，他觉得那对他很有吸引力。

因为，那是他生命中不常见的东西。这样安然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了。布鲁斯早就告别了安睡。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他甚至想略掉所有的睡眠。在布鲁斯的生活轨迹中，即使是睡觉时间，他也是高度戒备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艾普尔这种婴儿般的睡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仅他自己没有，就连他以前的那些床伴也没有。他认识的那些女伴，没有一个不是全副武装。每一个，都企图用她的美貌来征服他，因此，她们总是要求自己美得无懈可击，美得无死角、无间歇。不论他夜里何时醒来，身旁的女伴总是一副睡美人的姿态。那是一种带有表演性和攻击性的睡颜。好看是好看，却一点也不真实，因此，也不够吸引人。

此刻的艾普尔不一样。

布鲁斯甚至怀疑，即使他这会儿把艾普尔摇醒，提醒她这是他的床，艾普尔也只会不耐烦地翻个身，继续睡她的觉。

布鲁斯静静地在床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打扰艾普尔，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半夜被人叫起来，艾普尔本打算第二天睡个懒觉的。但早上八点过阿尔弗雷德就来敲门了。她模模糊糊地听见了敲门声，那叩叩叩的声响将她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艾普尔还来不及回应，阿尔弗雷德就推开门了。

睡眼惺忪的艾普尔和一脸惊讶的阿尔弗雷德就这样在早晨见面了。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看着阿尔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