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其实何娟早就知道了，但她不愿意承认。她总想着能挑个更好的，特别是徐佳来了的那段时间里，她是真的满怀希望。

但这通电话背后的含义，以及蒋棤所吐露的心声。

特别是公安局门口何雀踹下来的那一脚。

都让何娟有所动摇。

她以前虽然一直打着何雀的心思，但心里还是一直瞧不上她的。

但眼下她好像真的不得不考虑，这其中的利弊了。

说实话，她自己也知道谁家姑娘摊上了蒋棤都不会有好结局，不说现在是权杖着别人的照顾还能留一口气，这几十年都不是单靠着感情就能坚持下来的。

这几天她一直都无视何雀的存在，就是为了使自己的愧疚心减少一点，当成自己没看见，这中间的变数也就不管她的事了。

可是今天来了个孩子。

何娟这个年纪的人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家庭完美，事业有成啊。

她喜欢孩子，但不敢去王姨家看，毕竟之前还在这孩子的酒席上闹过。

这样想下来，她喜欢，难道何雀不喜欢吗？

蒋棤的身子真的能支持这一愿望的实现吗？

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孩子，她觉得蒋棤好了，何雀那点事根本就是看不上眼的。

可她现在真的有那种信心能将何雀推向蒋棤吗？她也不清楚，但她现在确实没这个决心能将事情做绝。

“雀，你看你爸那边挺忙的……”

“好，我知道了。”

何娟的话没说完，但何雀听得懂。

以前是何娟死缠烂打得要她过去，现在变成了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完整的请她离开。

何雀是自己的某些行为使何雀改观了，她像是认命了。

其实这句话一说出来，只要何雀不主动过来，那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之又少。

蒋棤不可能自己出来，哪怕叫人传话，蒋棤那种露骨的话也不可能告知于人。

何雀要是按部就班得走，那肯定是不会与他产生一点牵连。

可能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何雀相信她还能用理智判断事情的平衡点，而蒋棤也还没用情过深。

“爸，我这几天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地方要人不。”

其实这种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了，只是这次好像藏着些躲避的意味。她知道这样干不好，她能去外面找事做，暂且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但蒋棤不能。

蒋棤能活动的范围全是那方寸之地，而哪里处处都有她的身影。

何强抬头看了眼何雀，感觉她情绪不太对。

“出去走走也好。”

他大底还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其中的缘由是他不了解的。

但他确实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蒋棤接触过多，要是真的朋友还好说，那何雀过去帮扶一下人家也算不了什么，但要把何雀的下辈子都托付给蒋棤，那他是一点都不会同意的。

其实最开始看出点苗头的时候何强很慌，他不知道何雀这孩子万一真的陷进去怎么办。

他知道要是自己这边不同意，何雀也不会头铁得跟自己唱反调。

只是他知道这感情过深的话，后面的事就不好说了，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年，他确实不想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现在何雀自己提出要出去的想法，这确实是再好不过。

这还是何雀第一次出远门，其实也就是出了他们那个县城。

要说外面有多繁华其实也说不上，毕竟这里的发展水平哪怕再参差不齐但大体还是一个样。

有饭店找人的，何雀第一次发现自己看得懂除了招聘海报上面除了数字以外的东西。

虽然不是全能看懂，但大概意思何雀靠蒙的话还是能知道的。

她现在还没打算就申请入职，毕竟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想着陪父亲呆在村里。等她那天真的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打算考虑一下这些地方。

何强一辈子都呆在那片土地上，不管土地肥力如何，他都将汗水与辛劳都投注到了里面。

年轻的时候他向何雀的母亲承诺过，等到在土地上赚到钱了，他们就把这地买了，去城里住。

可是不如人意，还没等到庄稼成熟的那天，何雀的母亲便再也没能站起来过。

医生嘴里面念叨着全是专业名词，哪怕做了详细就是何强也听不懂一点。他只是想不明白，怎么昨天那个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的人，现在却一病不起了。

这片土地给他了很多，但好像又太少了，少到他拿不出搬去城里的钱财，少到他交付不起妻子的医疗费用。

何雀看着这里的一切到不睡说有多欣喜，只不过是将曾经童年时孩子们口中叙述的环境变成里眼前的现实。

这城市不算大，何雀感觉自己还没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