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何娟到底是有炫耀的底气，毕竟这厨房的设施就比何雀家好上一大截儿。

好厨子得到称手的工具，怎么用都不是浪费。

两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只是何娟脸色有些不好。应该是同她儿子沟通上有问题。

“姨，饭做好。”

何雀懒得去掺和和她儿子之间的关系。毕竟她只想做好份内的事。

“诶，小雀啊。你这过来照顾阿棤的，怎么说也得给他喂下饭吧。”

这话说得到是没有问题，这算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好。”

何雀起身拿碗装了点饭，再往里面填了些汤。想着这样好吃点，毕竟那人看起来像是咬肌要退化了一样。

“诶，再加点菜呀。”

“你慢点扶。”

这何娟放着饭不吃，像个监工一样盯着何雀的一举一动。

蒋棤的身体像是稻草人似的，何雀搬起来的时候都怕弄掉他的头。

他感受到了视野的变动，但发现来者并非是自己的母亲。

“妈。”

“诶诶诶，妈在这儿呢。”

简直像是阿拉丁神灯一样，一叫人就来了。

“我这能照顾自己……”

“诶！这孩子，说啥呢？”

蒋棤这话说出口来，何雀是一点不信，觉得这人嘴是真硬。

何娟一听这话在何雀的背后拍了下示意她赶紧干点什么。

“啊——”

何雀不会哄人，再说了这面前的还是个比她大的成年人。但眼下也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希望他给一丝薄面。

这人一听这声儿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了。

“我是你妈请过来照顾你的，你妈一个人照顾也不轻松，叫我过来分担一下。”

蒋棤没回话，但总算是将滴在嘴边的饭给吃了下去。

看此场景何娟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喂饭是顺利完成了，但这场面总让何雀感觉不适应。

何娟一直站在门外的侧边看着他们。

直到这任务艰难完成，何雀起身打算洗碗的时候。何娟又跟了过来。

“雀啊，他下次要是再这样闹别扭，你就哄哄他。”

“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娟说完话也不走，就这样看着她。“那，下次换个说法吧……”

其实仔细想想刚刚那种说法也没错，何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但也只能先这样应下来了。

“那本？”

蒋棤虽然现在没能去读书了，但阅读的习惯还保持着。

算是唯一一种能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第二排从左边数的第二本。”

“这个？”

手上拿着的是一本绿色封皮的书，刚刚蒋棤说了书名，但何雀不识字。

“嗯。”

拿到眼前，何雀帮他翻开后听到了‘谢谢’。

接下来其实用不着何雀了。

蒋棤自从躺在床上后，最开始由母亲帮忙，再到后来练习用嘴咬着棍子，用来翻书。

眼下何雀也不好在屋子里随意走动，但和蒋棤这样呆在同一间房内，也属实不自在。

“你叫什么？”

何雀撑着脑袋都快睡着的时候，蒋棤忽然开口看着她。

“啊？”

“我说你叫什么名？”

“何雀。”

一听这话蒋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但没说出来。

“你怎么没去上学？”

这话说出来虽然有些冒昧，但何雀这人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村里没学校。”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没有学校建在这座落后的山村中。读书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半住宿的赶往县城里。

何雀这情况先不说有没有学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倒了下来，她这没办法同时兼顾学业与母亲的照料。

“学校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嗯。”

“我有次……”

后面的话，何雀有些听不清了。她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挑起了蒋棤的分享欲，但毕竟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眼下看着蒋棤的嘴唇闭合着，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那儿。

等回过神来，蒋棤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他的动作有些奇怪，头部向下，像是在勾什么东西。

等到何雀走去过去才发现，书整个关了起来。这本书的封面是硬壳，蒋棤拿着棒子去磨，根本弄不开。

“那一页了？”

何雀从里不是个自我愧疚感很足的人，她知道有些事可能是自己没做好，比如眼下这种没照看好蒋棤的事。但她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