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百家求
朵海棠,便也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微微歪向一边。
祁霏瞧了瞧,便浅笑出声:“到底是女孩家脸皮薄,本宫不过开个玩笑,你不必往心里去。似你这样的女子,求娶之人自然是要踏破了门槛,也怪不得你父亲母亲要将你藏起来,甚少带着往各处聚会。”
祁霏理了理鬓间的发丝,又缓缓道:“本宫难得找到人说两句开心话,你且放心,既有你小时候来宫里的情谊,又有你如今伶俐惹人喜欢,日后你只管跟着本宫,也让那些后宅妇人都瞧瞧什么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臣女不敢……”沈明嫣心里只想自己何德何能,前两世费尽心思入宫得不了这位大长公主一个肯定的眼神,如今想避着了,反倒是得了对方青眼。
试探、假装、真言妄语,果然与这偌大宫殿打上关系的一切事情都被障眼法般的迷雾笼罩着。
从栖凤宫走出来时,沈明嫣只觉自己仿佛是自一处冰冷湖底被捞起来一般,连栖凤宫外的东风都仿佛更清新许多。
朱荷姑姑将她从栖凤宫送出来,便只剩下几个宫女随行,送她出宫去。
这一条宫道还是那么长,然日近中天,宫墙投下的阴影却所剩无几。
沈明嫣捡着避开阳光的地方往宫门走去,还没走出多远,迎面却正正碰见一人正往栖凤宫这里走来。
她想躲,只是已然来不及了。
“沈三小姐。”那人开口,语气里似乎有些惊讶。
沈明嫣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微微福礼:“见过裴大人。”
裴倾落下视线看着她,一眼便看见了她发间那朵有些歪了却灿然开着的海棠。
花瓣娇嫩,似要藏进少女乌黑的发丝之中,然偏有一股倔强生机流泻而出,夺人目光。
“沈三小姐看来已大好了。”裴倾开口,似清泉流响,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君子如风。
可沈明嫣知晓他前世都做了什么,更知晓那一副温良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头狠厉独狼。
她只觉,好像连照在身上的一角日光,都随着他的开口,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