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大洋之上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在离开虾夷岛之后，往东北行驶不过一天的时间，来自海上的东南风渐渐失去了力道，强劲的西风赶来了。

“右舵，航向正东”，卡瓦略在发现风向变化的第一时间便下达了指令。

舵手双手用力撬动舵轮，摩羯号船身一歪，在海面上画出了一道大大的圆弧。

“手脚麻利点，把风帆全都放下来，现在咱们是顺风”

已经等待多时的风向终于到来，雪藏了一路的主桅上的横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四层横帆全部张开，恨不得将风全都兜进怀抱，涨的鼓鼓的帆面，带着船只向前加速奔去。

“这才是高速帆船该有的样子”，随着摩羯号一点点的提速，船头也越来越颠簸，不过卡瓦略没有丝毫的不适，站在甲板上高声呼喊。

确实，顺风满帆时的船速，比侧风用纵帆时的效果强大的多。

甚者这还不是横帆的全部威能，如果遇到紧急时刻，需要追击或者逃跑时，顺着桅杆上的帆桁向两侧延伸，能够加挂更多的帆面，进一步提高船只的速度。

只不过，平时赶路是用不到这么极端的操作，毕竟船只速度越快，人越难受。这可是万吨巨轮压着洋面航行，纤细的木质船身，就像是在掠水飞行一样，一个小小的浪花，都能激起一阵颠簸。

夏季的北太平洋，既没有冬季的严寒，也没有低纬度地区的闷热，强劲的西风，带来的更多的是清爽。

当然，这个清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能一直站在甲板上中间。

尽管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张小白的船队中，两三百呎的大船已经十分的强大，可那也要看是和什么相比较了。在大洋上，船身长达七十米，船舷高达三米多的摩羯号也不过是小舢板而已。

强劲的西风带来的不只有动力，还有翻滚的浪花，尽管船队依旧在稳定的破浪，却避免不了海浪对甲板的冲刷。

人在甲板上，要不了一会儿，衣服就得被浸透，虽然是夏季，空气中透露着暖意，可海水依旧冰凉，偶尔浸湿一下感觉的是凉爽，但是当冰冷的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时候，卡瓦略缩短了每个班次的上岗时长。

好在这里毕竟还是中纬度地区，夏季也还是温暖的夏季，只要离开了冰冷的海水，借着一杯酒水，船员们就能逐渐恢复过来。

全速赶路的时候，热食肯定是暂时没有了，船队的技术暂时还做不到在这种颠簸中，依旧能安稳的烧饭。不过天气暖和，船队也才刚刚休整过没几日，船员们对于吃冷食，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西风带的风烈，海浪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但是依旧不愧于他的名字，那就是稳。强劲的西风一刻也没有停歇，推动着船队，不允许它的脚步有丝毫的放慢。

“按照这几天的速度，咱们有希望把这个时间缩短到35天”，再一次检查完甲板上的情况，卡瓦略回到了船长室。

“还好，虽然颠簸了点，可快点到达目的地，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张小白说道，这几天天气还算给力，尽管晴雨皆有，却没有大风暴。但是翻滚的海浪依旧在想着办法折腾，显然不想让船队过得太轻松。

相对于浩瀚的大海，再大的船也是渺小的，慢慢的一个月之后，就算船队中满是优秀的老水手，此刻也不免有了烦躁和惶恐的气息。

身体上疲惫睡一觉就能缓解大半，可心理上的疲惫和恐惧就不是睡一觉能够缓解的。每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外面的波涛，以及没有尽头的地平线。

还有多少天，咱们的船才能够到达那片地方？慢慢的，这个问题成了水手们交工时必问的问题。

“预计还需要10-15天”

“前天就在这么说了，这两天咱们没往前走吗？”

“见鬼，这水太难喝了，快下点雨吧”

饭难吃，水难喝，就连张小白都已经没了什么胃口，这趟航线确实太考验人了，快确实是快了，可这也是真难受。现在吃饭都变成了一项磨练，一块干硬的咸肉干，一杯葡萄酒，张小白得磨蹭半个多小时才能咽下去。

至于茶水，热茶肯定是没有了，冷水泡茶来一杯，茶叶肯定没有冲泡开的，不妨碍，已经泡软的叶子，嚼吧嚼吧咽下，张小白觉得这口感比咸肉干好多了，最起码他不会有那种干渴的感觉。

离开虾夷岛的第37天，依旧没有发现陆地的踪迹，船员们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精气神，每一次抬头看向远方的动作，既像是一种期盼，又像是一种例行公事。

“船长，咱们快到了吗？还需要几天”，终于又一位船员，忍不住问向了卡瓦略。

“快了，没几天了”，卡瓦略也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时间，但是根据航速测算，确实快到了。

但是这种粗糙的测速方式，它的准确性确实有点不好说，偏差范围上下20%都算是比较客气的了。

“海鸟，前面大片海鸟”，突然桅杆顶上传来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