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信男
语老师那里,又被嘱咐了一些课堂任务,回到教室时预备铃已经响了。
这次他们班数学成绩退步很多,在几个重点班里垫底,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听见马冰站在讲台上一个接着一个喊着名字,气氛压抑。
温越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屋内的温度已接近冰点,她正了正嗓子,喊了声“报告。”
“进。”数学老师趁着念名字的间隙短促的喊了声。
马老师是他们班任课老师里最年轻的一位老师,刚入学时大家都被她青春无害的笑容欺骗了,用四个字形容——喜怒无常。
课堂氛围轻松的时候,跟大家开无厘头玩笑像是大姐姐一样,逗得大家吱哇乱叫。
氛围宁静的时候,比如现在——大家都屏息凝气头也不抬的听着心脏在打鼓。
温越跑下楼来的,还有些气喘吁吁,刚要在座位上坐下就听见讲台上面传来一声,“温越。”
抬头看,马冰手里拿着她的卷子正浏览着。
温越顺手拿了根笔,转头间撇见岳梨在座位上做贼般给了她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她走上讲台指尖刚触摸到卷子,就看见马老师眉头紧锁的样子。
“你去教室外边等我,拿着笔在外边先把粗心做错的题改一改。”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尽管温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卷子上密密麻麻红笔的批改,呼吸还是一滞。
她拿着卷子和笔拉开教室的门出去,关门的那一刻隔绝了屋内凝滞得要落下一滴泥浆的寂静。
温越手还门把手上没松开就看见走廊尽头十八班的门“咣当”一声,一个穿着松松垮垮蓝色校服的高个儿被扔了出来。
是周聿宁。
那哥像是刚睡醒,迷糊着揉了揉眼睛,手里还下意识拿了本书出来,他原地站着缓了会儿好像似有所觉往她这边望了一眼。
明明离得很远,面部轮廓都模糊不清,温越却感觉那眼睛带着热意有点烫人,她触电般的松开扶在门把上的手,乖乖的站到墙根处改着自己的错题。
她改了一道题的功夫,教室门后又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拿着卷子的男生,少男少女时期总有着莫名又青葱的羞涩,那几个高个子与温越拉开一段距离,自顾自盯着自己的题也不动笔,偶尔两句闲天儿。
温越站了会儿肩颈有点酸,她下意识抬头望十八班那个方向往了一眼,恰巧感觉那边那人好像也往这边扫了一眼,温越状似镇定的移开视线。
谁知那人像受了鼓励似的抬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们一班和十八班分别守着最南边和最北边两个楼梯口,下课活动时自然都是走离自己最近的楼梯。
这会儿他往这边走来……
温越毫不怀疑他带着目的性,而不是逛大街往这边走来。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真是神奇。
一道阴影从她头顶盖了下来,斜上方传来一声哼笑,“你在这儿干嘛呢。”
声音有着介于少年和成熟间的磁性,电波般密密麻麻传进耳朵里有些痒,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再安全了。
温越呆愣了一瞬,没想到他会问一个这么……这么愚蠢的问题。
“罚站。”对面的女孩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语气回道。
一般的女孩子被单拎出来罚站,内心脆弱点的说不准会哭。
而且,
他看了看温越右边几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人。
而且,只有她一个女生。
他低头看了温越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一脸坦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温越一脸奇怪,搞不准他走过来要做什么,简短回答完等他说话。
周聿宁却没按套路出牌没说什么,站在她右边把她与不远处那几人隔绝开。
所以沉默不语他站这里是要怎样?
万一老师出来看到他怎么解释?
周聿宁像是知她心中所想朝他班门口斜了一眼:“我一个人站那儿太孤单了,我怕我一会儿又睡着了。”
……
温越不再理她叼着笔杆想着刚刚被他打断的那道题。
半天,也没落下笔。
周聿宁看着她像在发呆凑近了点看了一眼她的试卷,有些欠嗖嗖地道,“这都不会做?”
旁边的女孩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却被他以为是在求助。
他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卷子,翻了翻,一脸得意,“这都不会,求我就教你。”
温越仿佛被雷击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普信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