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之手
“冕下,弗兰卡骑士长求见。”
阿扎尼娅顿了顿,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弗兰卡风尘仆仆地赶来,“冕下,近三天所有送往雅曼都的粮草与面包,一共一百五十车,全部被掉包成盛开的百合花!”
“你说什么?”
她拔高音量,带着质疑与紧张,声音有力。
“那些护送的骑士呢?”
“冕下,我们的人根本进不了雅曼都中心城区,那些东西进城需要经过两个关卡,是有人在一二城防关卡间将马车掉包了!”
“现在城中什么情况?”阿扎尼娅手指撑着额角,无力道。
“难民流出,支持王权的人煽风点火,稍有权力的地主公爵已经开始招兵买马,说要反叛。”
教皇殿内安静了一瞬。
“亲爱的,麻烦你,将陛下叫来,就说——他的生辰礼,我忘记送给他了。”
这话说的面不改色,罗莎蒙德一愣,语气急切,“冕下……”
“去吧。”
罗莎蒙德离开后,宫殿里再度安静下来,墙上的挂钟左右摇摆着,发出细微的响声。
阿扎尼娅站起身,走到宝座后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芙洛琳宫的大门被打开,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阿扎尼娅缓缓睁开双眼,转身将淡漠的目光扫过去。
年轻的帝王站在距离她五步远处,二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他随意站着,双手插兜,黑色的斗篷似乎是被他丢在了高高的烛台旁。此时正歪着脑袋看她,带着不清不楚的笑意。
“亲爱的教皇冕下。”埃格纳单膝跪地,微微颔首,以表达自己的尊敬。
他没有问深夜叫他来的缘由,证明他是知情的。
阿扎尼娅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从桌后走出来,忽然展开右臂。
“嗖”的一声。
她借势抽出弗兰卡腰间的佩剑,皓腕一转,剑尖横在埃格纳颈窝,距离他喉窝仅隔了十页纸的厚度。
埃格纳凝固了笑容,灰蓝色的眼珠转动,稍稍仰头看着这个俯视自己的女子。
忽然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一旁惊愕的弗兰卡身上,眸色微深,低声而不容拒绝,“出去。”
弗兰卡转身走出了芙洛琳宫,此时的大殿内只余下阿扎尼娅二人。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脖颈处平滑的皮肤被锋利的剑尖划出一道血痕,很明显,他并不在意。
“你拦截的不只是粮草和面包,更是子民的希望,这些你都知道的,埃格纳。”阿扎尼娅皱着眉,眉弓压眼。
埃格纳听了,轻笑一声,声音沉稳有力,“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阿扎尼娅,上帝的眼睛。”
“你最好有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埃格纳抬了抬膝盖,那剑尖贴紧了他的皮肤,“想让我低头很简单,你从教皇之位上滚下来,雅曼都立马满地面包。”
阿扎尼娅看见他眼底泛红,不是羞愤也不是愤怒,是几近癫狂的笑容。
片刻,他邪笑着讽刺道:“我向上帝发誓。”
“狗东西,圣莱加斯有你为王真是耻辱。”字字清晰。
埃格纳单挑着眉,用拇指抹去颈间的血迹,“你说,什么?”
阿扎尼娅“锵”的一声将剑尖狠狠地立在地上,没入地毯,她蹲下身,盯着埃格纳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真,该,死——”
紧接着,埃格纳突然出手掐住她的脖颈,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提起来推着向后倒去,她手中的利剑骤然落地,发出“锵”的一声。
阿扎尼娅后腰猛烈地撞击在桌角上,微微向后仰着,桌子上的东西滑落出去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烛焰一晃,墙壁上二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耳鬓厮磨。
埃格纳几乎整个人死死地压着她,双腿被他用膝盖抵住,他在自己耳边喘息,掐住自己命脉的那只手丝毫没有卸力,心脏怦怦直跳,为了避免自己倒下去,她几乎是下意识攥住了埃格纳的衣角。
即使被扼住命运的喉咙,她也丝毫不怕。
“今天杀了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觉得我会成全你吗?然后背上一个刺杀教皇的骂名,那不是更该死么?”埃格纳偏头,唇瓣一开一合就能碰到她的耳垂。
“原来陛下,还在乎这一点仅剩不多的名誉啊……”她声音嘶哑,细微,不知是因为被掐住还是因为耳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微妙触感。
“别再跟我对着干了,你会吃苦头的。”
埃格纳放开了手,捏住她的脸颊。
阿扎尼娅没再反抗,冷冷地注视着他。
“呵,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无论是谁,无一例外下场极惨,你的弟弟们被你亲手砍断手脚任由野狗抢食,老圣莱加斯和他的王后死后被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