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觉”
始的坐姿,他品尝了一口咖啡,浓郁酸涩的苦,很符合他的品味。
——
蒋雨缪在电话挂断后,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卫生间改头换面。十分钟,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出现在门口了,对着门边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她推开门,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去迎接财神爷。
“吱嘎——”
家里的防盗门常年失修而不再灵光,推开时发出的□□声,吸引了门外人的注意。秦皓阳正扶着脖颈将钥匙插入对面的铁门里,听到身后的声响,握着钥匙的指尖忽然抖动了一瞬。
手中的钥匙扣碰撞在一起,发出的细微声响,秦皓阳闻到了某人洗衣液永远不变的花香味,低着头视线落在门锁上,思绪却早早转过身去。
阳光穿透走廊高处的透明玻璃,投射在小小的楼梯间里,窗外的那棵野草长得老高,明黄色的花朵在根部盛开。
蒋雨缪的视角转换到2014年的自己身上,那时候,她还没想起秦皓阳是谁。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蒋雨缪只觉得那是新搬来的邻居而已。
她看向邻居宽阔的肩膀,有些褶皱的衬衫一路向下,隐没在精致的皮带下面,他的背微微弯曲,肌肉就在衣服的贴合下若隐若现,她真的不是色狼,只是看向他的时候,明明初次见面,她却觉得好像很熟悉。
那种熟悉感驱使着身体,鬼使神差间,她朝他走了过去。
抬起手臂,只是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肩膀,他就回头了。一高一低之间,蒋雨缪还没有来得及收手,视线自动地顺着修长脖颈,一路向上。
越过平缓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再向上,她注意到他眼下疲惫的痕迹,和细密的睫毛。她看见一双隐藏着秘密而幽深的眼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触碰到她的目光时,明灭的星光成了银河。
周围的一切倏忽安静下来,轻柔的风,摇晃的草,还有淡淡转移的日光,都在这一刻短暂的停留下来,唯一剧烈的,只剩心跳,它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安静的地动山摇。
蒋雨缪抬起下巴,圆圆的眼睛微微收紧,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忽然身体里蔓延开一种神奇的感觉。
那是一种明明非常想要靠近,意识却警告着远离。
蒋雨缪看着秦皓阳沉默的面庞,不知道从哪里生发出了勇气,忽视掉头脑中的警告,朝着秦皓阳伸出手掌。
“你好,我叫蒋雨缪,你是新来的邻居吗?我记得这里以前好久都不住人。”
秦皓阳伸手握住了蒋雨缪的掌心,他的手温热有力,微微张开的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秦皓阳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接听。
规律的震动将与世界隔离的真空罩彻底打破,蒋雨缪触电般抽出相握的掌心,有些尴尬地向外面指了指,示意自己要离开了,“再见”,她说。
身体冲进昏暗的向下走的楼梯间,秦皓阳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蒋雨缪!”
踏在水泥石砖上的脚步顿住,蒋雨缪的身体比记忆更先做出反应,好熟悉的声音,每个字像针一样扎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她没有回头,或者说不敢回头。秦皓阳看过来的目光中流动着难以掩盖的情愫,他咬咬牙,终于镇定了情绪。
他想说,好久不见。
可他说,“注意安全”。
蒋雨缪迅速抬脚向外跑去,眉头刚刚皱起,泪水就砸落在衣襟上,她一边跑一边感受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奇怪,好难受,似乎很开心,又确实非常难过,她能想到的就只有离开,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人,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楼梯间里,站在门口的秦皓阳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他听见孟卿的一声叹息,垂下头,声音低沉的说着,“对不起”。
秦皓阳细密的睫毛在颤抖,身侧被遮挡住的手掌握成了空拳,刚刚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他想他一定是做梦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平常的和她相遇呢?那次从蒋雨缪的出租屋离开,秦皓阳看到她活得那么辛苦,那么努力,忽然明白,至少这样的蒋雨缪在过着她自己所选择的生活。
那样再多的困苦,其实都会感到幸福。
这样的幸福对蒋雨缪而言难能可贵,小时候蒋天离开,陈芳年入院,长大一点董佳惠离奇消失,秦皓阳被迫分离,好像所有人进进出出蒋雨缪的人生里,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他们来了或者走,爱或者收回爱,蒋雨缪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她是个人,不是提线木偶,她有感情,只不过稍微迟钝。
每当她开始接受一个人的存在时,那个人就又消失了。所有人都有很多故事,只有她没有,在一条路上永远孤单地被命运推着向前。
可是离开图安,加入祁珩的团队,参加酒局向上爬,这些好或不好的事情,却完完全全都是属于蒋雨缪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