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子也可顶天立地

宰相担心谢珠玉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很快就让人把她捂着嘴带出去了，宴会重新恢复热闹，歌舞升平。

不知道是不是谢姣月那番话提醒了太后，此时的太后无心晚宴，甚至连原本的打算都忘了，视线不时落在梦扶摇和顾阎之身上。

有一点谢姣月说的没错，大长公主身为女子，也并不是先皇一句遗诏，她就能掌权的。

事实上从周云国入侵，顾阎之领兵之后，大长公主就开始接触政事，现在想来，许是当时先皇的身体就已经抱恙，只是没让旁人知道而已。

之后摄政王镇守边关，一应后勤，几乎全都是大长公主亲自监察。

若说两人没有一点联系，恐怕没人会信。

太后神色阴沉，看着左右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梦扶摇却没理会那些，靠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旁边有冰块，有宫女打扇，周围还点着熏香，即便是晚间，也没有蚊虫，倒是舒服得很。

谢姣月到了梦扶摇跟前，自是有宫女在旁边添了小凳。

看得出来谢姣月很紧张，手指紧紧捻着帕子。

大长公主权倾朝野，即便有那么些人在蹦跶，也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若是能得到大长公主的青睐，男子前途无量，女子婚嫁无忧。

可谢姣月要的不是这个。

定了定心神，规规矩矩坐在大长公主身旁奉茶聊天，多是大长公主询问，她恭恭敬敬的回着。

如此一来，之前还想看宰相好戏的人，倒是纷纷收敛了目光。

很明显，虽然不知道宰相五女儿到底抽了什么风，可这二小姐显然入了大长公主的眼，只要她不出差错，以后定然是风光无限。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刚才谢姣月一番话，虽然是对谢珠玉说的，却也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大靖朝的安稳，大长公主同样功不可没。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而这也表明了宰相府的态度，提醒了那些想要用摄政王的功绩，来对抗大长公主的人。

不管两人有无私交，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是敌对势力。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还有太后和太皇太后在暗中较劲使绊子。

小皇帝没管大家在讨论什么，只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看着大家聊天。

朝臣对幼帝看似恭维，实则并不是特别放在眼里，这会儿也是互相攀谈，没人理会幼帝。

梦扶摇在的幼帝左侧的位置，距离人群稍远，这么些年，大家都知道大长公主的脾性，没事不敢上前打扰，所以这里很安静。

闲聊中，梦扶摇突然问道：“二小姐今年十六了吧？”

谢姣月微愣，刚才还在问她平日里读的书呢。

不过还是恭敬回道：“回公主，臣女两月前就已经十六了。”

“是嘛，可有婚配？”

梦扶摇似是有些醉了，微眯着眼靠在太师椅上，手中轻轻转着酒杯，看不出她的视线落在哪里。

“未有婚配，爹娘说想让臣女在家多留一年。”

“可有心仪之人？”

谢姣月心中瞬间千思万绪，最后目光坚定的看向梦扶摇。

“大长公主，臣女并无心仪之人，更无婚嫁之念，臣女崇敬大长公主，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不拘于后院，能够成为大长公主这般顶天立地，与大靖朝有用之人。”

谢姣月的声音并不大，甚至都没有传到别处去，却是让周围宫女太监纷纷侧目看她。

就连梦扶摇，也终于看了过来。

一脸坚毅，有别于她印象中温婉端庄，进退有度的名门闺秀。

“哦？不想成亲啊，有意思。”

梦扶摇嘴角带笑，语调缓慢，让人看不出真实想法。

谢姣月这会儿也是手心冒汗，她这番话在旁人耳中，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了，身为女子却不安于室，此话要是传出去，怕是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谢姣月不愿像寻常女子那般，将一生都托付给另一个人，她听过太多或美好或浪漫的爱情故事了。

将军小姐，状元千金，历经重重磨难在一起，恩爱也不过那么一两年，之后男人花天酒地，女子独守空房。

就连她爹娘，也是少年相伴的情谊，青梅竹马，羡煞旁人，可成亲不过两年，府中不还是多了姬妾，随着父亲官位提升，后院的女人也是越来越多。

她在赌，赌大长公主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大长公主今年十九岁了，从四年前先皇意图赐婚，到现在，大长公主依旧独自一人。

不是没有人背地里说大长公主是个老姑娘了，可她却羡慕的很，大长公主有权有势，乃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连太后都要避其锋芒。

普天之下，谁能配得上大长公主？

只是此时，大长公主迟迟不语，倒是让谢姣月心中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