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行千鹭能知道这么确切的日期,只是因为当年的那位巫女,是先祖行无妄的母亲,母亲身为司巫却未婚生子,怕被人指责,便谎称是兄长的女儿,也正因如此,行家祭祖的日期定在祭月节。
行千鹭身为行家后人,再加上行家传承得当,才能得知这些细节,而这样一个□□,以祭月命名,如若不是巧合,那么这个□□一定大有来头。
行千鹭沉思良久,心里隐隐有不安萦绕,她终于还是起身,来到了书房的最里处,那里光线完全照不到,即使是白日,也十分昏暗。
行千鹭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自己的家主印章上,然后将印章紧紧贴着墙面,就这么贴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墙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裂出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隐藏空间。
行千鹭走了进去,墙又自动合上了。
灵力强大的人常常伴有着预知的能力,帮助趋利避害,但普通人的预知能力是不稳定的,大多以梦境的形式出现,时有时无,行家是巫女的后代,掌握着系统的占卜方法,在没有灵力的年代还显现不出来,但有了灵力之后,再加上行家人都天赋极佳,占卜出的结果是十分准确的。
但有得就有失,占卜对人的身体损耗极大,为了保护族人,先祖定下规矩,行家的占卜能力不得外传,就连自己的正君与儿子也不行。
此事事关鬼门,行千鹭不得不重视,就算对身体有损害,她也认了。行千鹭走到密室的角落,拿出算盘与铜板,还准备好了一张手帕,对着烛火,细细推演起来。
就这么过了快两个时辰,行千鹭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连指尖都有些颤抖了,她突然感到喉中一阵腥甜,立马拿起准备好的手帕捂住了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帕子。
行千鹭面色平静地用帕子干净的部分将唇上的血抹去,然后将帕子放在烛火上焚烧。
当手帕化为灰烬后,她看向自己的占卜结果,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这是她一生中,第三次用占卜之术,却比之前两次,损伤都要重。
第一次,是她五岁那年,为母亲出征做的占卜,并将结果如实告知了母亲,却没有丝毫改变。
第二次,是她成亲前一天,为白逸徵做的占卜,占卜结果她谁也没告诉,因此,她比任何人都相信白逸徵将来必定成大事。
第三次,便是今日,为祭月教做的占卜,结果,不是很乐观。
等行千鹭走出密室时,天色已晚,看来只能等明日再入宫了。
翌日,行千鹭翻出了先皇给她的令牌,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她此前从来没用过,但这次事态紧急,臣子非皇帝召见不得入宫,她不得已出此下策。
她入宫时,女帝还未下早朝,她便在御书房外等候。
昨日刚占卜完,身体还十分虚弱,没站多一会,行千鹭便感到头晕目眩,身子有些摇晃。
连锦连忙上前,神情担忧地扶住她:“家主……”
行千鹭回头看了连锦一眼,示意她噤声。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还不快给安定王拿把椅子?”
行千鹭顺着声音望去,动作一顿,居然是应皇君,
宫人们也十分吃惊,应皇君甚少出自己的宫殿,更是从来没来过御书房,回过神来后,立马唯唯诺诺地按照应皇君的吩咐做了。
行千鹭也不推脱,坐下后觉得身体好了一些,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开始思索应皇君出现在这的意图。
应皇君依旧是那幅清冷华贵的样子,他淡淡地开口问道:“很少在宫里见到安定王,今日倒是稀奇。”
行千鹭避重就轻地说道:“皇君大人甚少出长乐宫,见不到也是情理这中。”
应皇君则没有被她带偏,而是直接问道:“安定王今日来,是有要事禀报陛下?”
“是的,”行千鹭开口道,“是政务上的事。”言下之意,后宫之人最好不要干涉朝政。
应皇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问道:“不会又是鬼门的事吧?”
行千鹭心下一凛,她可没忘记应皇君曾邀她一同谋逆,难不成应皇君同祭月教有什么关系?
行千鹭脸上没有显露分毫,只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十分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告知陛下。”
应皇君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开口:“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安定王了,安定王在这等着吧,本宫先走了。”
行千鹭起身行礼:“恭送皇君大人。”
行千鹭又等了许久,才等到下朝的女帝,
女帝对她依旧十分冷淡:“爱卿找朕何事?”
行千鹭恭敬地行礼:“臣见过陛下,前些时日,西城传来消息,西城内出现一□□名为祭月,实力强大,不好抓捕,殿下不在京都,便只能由臣来上报陛下。”
女帝皱了皱眉:“朕并没有见到关于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