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较量
李柔漪怔怔地看着一群男人呼喝着从房里如潮水般退去,她倒在地上,衣衫凌乱,她的狼狈和不堪像一场精彩的戏码,被所有人看了个彻彻底底。
这一刻,她心如死灰,或者说她早已死透的心硬是又被挤破了厚痂,汩汩地流出脓血来。
那男人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正提着把鲜血淋淋的剑扬长而去,原来他一直都在的,带着一群人亲眼目睹着润饰对她的无礼,分明听见了她的求救和叫声,却视若无睹,只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时机杀了他。
可是自己呢,什么清白,什么名誉,什么心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吧。
覃燕行快走了几步,忽地脚步一顿,可他终是没有回头,继续朝前院走去。
满园的欢快之乐掩盖了后院的厮杀,觥筹交错之间,各个宾客皆喝的兴高采烈,就看到自院外的阴影里,覃燕行快速走出,将润饰的尸体往殿中一抛,冷笑道,“满都拉图,你好大的胆子,纵容你的儿子私闯我后院,调戏我的妃子,已被我杀了。”
满都拉图霍地站了起来,双眼圆睁,满脸的横肉颤抖仿佛要吃人一般,他摔了酒碗快步来到殿中俯下身去看儿子,惊叫道,“饰儿饰儿!”
却见润饰满身鲜血,确是彻底死绝了。
满都拉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成天当宝贝一样的宠着,不过转眼的功夫,居然就
被覃燕行给杀了!
“覃燕行!我要你赔命!”
满都拉图怒吼着朝着覃燕行扑了过来,覃燕行朝后撤退半步,身后立即如黑烟一般涌起了数个黑衣人,武功路数奇特,满都拉图如此骁勇却数个回合后便左右不支,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踹翻了,立即被人给压实了动弹不得,他咬着牙怒道,“十四营!覃燕行,你居然调集十四营的人来对付我?燕北人不杀燕北人,你难道忘了祖训|!”
覃燕行充耳不闻,双手拄着剑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幽白阴冷,带着某种凉薄的冰封般的森冷气息,“祖训?人人都道我覃燕行背信弃义,我又岂会在意祖训?”
满都拉图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今日这场宴会根本不是真的聚会而已,分明是你为了杀我而特意布的局,你这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连你父亲都不敢这样对我,你小子以下犯上,枉我当真为你祝贺特意只身赴宴,你居然如此用心歹毒!”
“叔父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的父王仁慈心善,对于同他一起翻越苍狼山的两个弟弟呵护有加,是以助长了你和阿尔山的嚣张气焰,在朝中处处与父王的新政作对,拉拢势力,结党营私,可惜我不是我父亲,更没有他那颗仁慈的心,对于背叛者,向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你这不争气的儿子自己送到我的刀上来,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了。”
“你放
屁!我儿怎么可能私闯你的后宅,覃燕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你可别忘了,你还不是太子!这中原大地是我们兄弟三人打下的江山,你一个牙没长齐的狼崽子居然敢咬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不只你有兵权,老子手握十万……”
覃燕行轻轻一挥手,站在满都拉图右侧的人立即抽剑削断了满都拉图的右手,他的动作之快,只见白光一闪,就看到一只手臂飞了出来,紧接着才蹦出一道飞溅的鲜血。
在院中观望大臣们吓的一声惊叫,又立即噤若寒蝉,只听满都拉图一声惨叫,覃燕行幽幽道,“是哪只手握的兵权?这只?”
满都拉图双眼慢慢血丝,嘶嘶的吸着凉气,他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覃燕行当真不是在开玩笑,他竟真的敢动手杀他,他气得咬紧钢牙,却慢慢缓和了语气,柔声道,“阿行!叔父我脾气是大了点,但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就润饰这一个儿子,从小就是你的小跟班,他调戏你的妃子死有余辜,叔父是怒急攻心,这才乱了方寸。”
一个铮铮铁汉,被切断了手掌,断掌处鲜血淋淋,却还满面笑容,笑得谄媚而灿烂,怎么看怎么怪异,院中客人们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他们中还有好些大栗和南凉贵族大臣,都知道燕北人凶狠残忍,却不曾想竟然当庭叔侄相残,旁若无人。
覃燕行却不为
所动,慢慢地朝着满都拉图走近,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双凤眸冷锐的叫人心寒,“叔父,两年了,从父王有意提出新政开始,你便连同阿尔山横加阻拦,处处制造麻烦,如今新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叔父却还是不识时务,冥顽不灵,父王将新政推行的重任交给了我,我却该如何扳倒这两座大山?”
“好说好说!”满都拉图笑容满面,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了,儿子的尸体还躺在地上都不再看一眼,“叔叔支持你就是了,往后绝不给你添麻烦,新政什么的都依你说了算!”
覃燕行又朝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站在了满都拉图的眼前,满都拉图满心恨意,却强自咬牙含着笑,尽力掩藏自己眼底的杀意,他笑着,笑得脸上横肉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