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遇

月相少年—第5章—海遇

“砍脚者”约翰-杰尼的船“希维尔号”上。

吹着和黑骷髅号上不一样的海风，罗还是喜欢这样子的海上航行。黑骷髅号太阴森了，那从船首吹来的风，滑过了船帆，撩过了甲板，就带上了一种海洋的腥。

有些黏糊，像是章鱼黏液那样子的滑腻腻感。

“这才是出海啊。”罗叹了口气，他是黑骷髅号的船长，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待在破破烂烂的船上真的很不舒服。

“这艘船的环境算是不错的，不过和那些游艇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作为保镖的剑士，罗的船员休顿有些恹恹地说道。

他想起了曾经作为海军护卫过的那些贵族的座舰，那些甲板涂油又擦得铮亮的船，他们作为海员会偷偷笑话贵族的矫情，但还是觉得那样子的干净带着几分……高贵。

而现在……

“你还是不舒服吗？”罗关心地问道。

“没错，只要离开了我们的船，就很不舒服，如果不赶快回去，我甚至可能会就这么死掉也说不定。”休顿有些像是要呕出来一样的说道。

这不是晕船，而是身上的诅咒牵拉着他的身体。

“这里是海上会好一些吧。”罗点了点头。

休顿“呵”了一声，“我听说的那些幽灵船长，可是一年乃至十年才能上岸一次……”他的目光看向罗，眼神里，是浓浓的，为什么船长你是个例外呢？

“那还真是不幸。”罗打着哈哈。却想着当时的奇怪。

其实他与海神交易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但在对于仪式魔法，祭祀仪式，以及其他人的交易有了一些了解之后，他才慢慢觉得，当时的那场交易，真的是太奇怪了。

甚至感觉那究竟是不是海神，或许是什么诡异的邪神也说不定……

“船长，那位过来了。”休顿说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不再是面对年幼船长的轻佻，而是守护着少爷的认真。

只要想想当年那些列队仪仗的人是什么表情，他总能学得七七八八。

至于休顿自己……呵，他怎么会去干仪仗这么麻烦又没有价值的工作。

“罗小弟，我的希维尔号还能入你的眼吗？”约翰带着三分讨好，三分自傲，慢慢悠悠地踱了过来，问道。

简直像是刻意的偶遇一样。

罗的身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很不错。”对于希维尔号的好感都降低了，“约翰先生，有什么事吗？”

“嗯嗯，我的手下烤了肉，最好的那一块当然要给这艘船上的客人。”约翰笑着说道。

感受到了他的亲近，罗点了点头，“那真是太好了。”那是带着无奈的喜悦。毕竟围观的人越多，他的扮演也就越麻烦。

而约翰，他则在心底嗤笑。可笑的贵族少爷，觉得航海很有趣？吃着不习惯的粗糙食物肯定很难受吧。

但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我准备的是新鲜的鱼肉，那是船员刚刚钓上来的，海洋的风味肯定很独特。这可是不出海的贵族也享受不到的。”感觉这样子的对话他似乎也做过。

罗紧了紧胸前的胸针，他上过厕所，不，盥洗室了。没有问题。

“好的，那就多谢约翰先生的招待了。”

罗带着休顿，走到了前面，擦肩而过的时候，约翰感觉到了某种阴冷的寒意，似乎是憎恨，极度的怨恨，那种寒让他打了个冷颤，甚至屁股那里都有些……让人羞耻的感觉。是，海风吗？嗯嗯，没错，肯定是海风。

约翰就那么，不知为何，自己说服了自己。

……

其实之前，罗就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在船上做些什么吃的，就是那么容易伴随着海风吹到角角落落的地方。

“嘿嘿，诸位好啊。”

罗哈哈笑着，向正在烤鱼肉，围着烤鱼快流口水的船员们打了个轻快的招呼。

“罗小弟真的是很有口福呢，我们抓到了一条轮度海特产的弗里鱼，这家伙最适合烤来吃了。而且……”说话，船员不敢有任何不快，燃起了已经熄了的炭火，将烤了一半的弗里鱼块放上去，然后抹上薄薄一层蜂蜜。“我们船长刚好在做这个生意，这蜂蜜可是好东西。”

“哦哦，那还真是期待呢。”罗拍着手，开心说道。

休顿俯下身来，小声耳语，“船长，你还是得小心点。”

罗摸了摸胸前的胸针，是谎言被戳穿，还是就那么丢人，当然是两者都不要。“我就咬个两口，我现在可是吃鱼不吃头的身份呢。”

休顿苦笑着，那些贵族可不是吃鱼不吃头，他们只会选取鱼身上最好、脂肪最是丰腴肥美的那一块，美美地享用，剩下的……呵，休顿摇了摇头。

船长不是第一次，自然会注意那些小细节的。这些人要是知道自己讨好的是一位幽灵船船长，真想不到他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