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不是只负责记录吗

他看了我一眼，我不以为意。

那维莱特述说案件经过，男子双手插兜，淡定得很，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这种态度让我忍不住多瞅几眼。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那维莱特拔高了声音，“你有什么需要辩解吗？”

男子耸耸肩:“那维莱特大人，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怎么就断定人已经死了呢？”他不屑地反问，“又凭什么断定我杀死了她？”

我皱眉，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看向这个特立独行的奇怪男子。

这个案子其实也挺奇怪---因为自始至终找不到被害人的尸体。

那维莱特神色自若，但我看出来他眼里的迟疑。他说这并不能作为男子为自己开脱嫌疑的理由，可下一刻，那维莱特又问我对此的想法。

众人目光投向我。包括那个男子。

突然被cue，我第一反应是仿照海哥回答“这种场合，我只负责记录，不发言”。

“我觉得......”我捏着笔杆，慢吞吞开口，“这种情况，凶手用某种方法把尸体藏起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藏在某个地方，或者干脆把尸体溶解掉。”我心里恍惚想起枫丹原始胎海水的相关内容，但我并不确定这个案件是否与胎海水有联系，“虽然证据确凿，但如果您担心误会了这位先生，也可以暂时推迟最终的判决，再调查调查。”

那维莱特没有立刻回答，但他应该是赞同我的提议，因为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余光却注意到另一个细节。男子在盯着我，眼神里的厌恶，就像锋利的刀口剐出的冰冷银光。

让人猝不及防，被插得艳血肆流。

我脊背一凉，低下头，装作事不关己。

最后，那维莱特选择将审判推迟。我其实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直接用那什么喻示裁定枢机看他有没有罪？直接得到结果，方便快捷高效，多好。

我也就想不通几秒，因为这不是我操心的事。我只是个卑微打工仔。

还要陪领导加班加点。

晚上，我一如既往地伏在办公桌前整理文档，把以往积攒下的几摞文档按照日期分门别类用夹子夹好后，我长长舒口气，往椅子上一摊。

瞥一眼那维莱特:你看领导还在工作，你又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脑子里想着赶紧坐正了奋斗的激荡旋律，身体上我仍然摊着不动:我又不是领导，又不是工作狂，我累了。

于是，我明目张胆地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摸鱼。那维莱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默默站起身。

他没有叫我起来，而是把一袋香粉倒进他桌角的香炉里，点燃了。

“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他说。

可以休息一会儿，但不可以下班。

没过多久，袅袅熏香逐渐充溢整个房间。我一边因领导体贴下属的行为而感动，一边不由自主地昏昏欲睡。

在渺渺茫茫的香气里，我胡思乱想了许多。

一会儿想到莱欧斯利，分隔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哪天有空去看看他，不过什么时候有空呢？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一会儿又想到每天超过十二小时的工作时长，真不是人干的事，虽然薪资高，但我压根儿没空花钱。

一会儿又想到以后，人生漫漫，难道就这样耗一辈子？那维莱特愿意把一生奉献给枫丹，可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