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水龙并不快乐

“那么你将永远不变。”

“在这里，你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相应的，时间也无法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最表面的情况就是，你将一直年轻，不必像其他人一样迎接生老病死。”

那维莱特平静地告诉我。

我心里却炸开惊雷。这不就是我所理解的长生，且不老吗？

如果你突然得知自己可以长生不老，你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我很高兴。我不用担心容貌的衰老，也不必担心身体机能的老化。

说得夸张一点，在这个世界，神明都畏惧命运的磨损，我却寿与天齐。

我看那维莱特一眼，舔舔嘴唇，又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你的意思是，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会变老？”

“没错。”他颔首，“这是你与他人之间比较明显的不同。”

我笑了笑，双手撑着桌面：“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现在无比期待以后的人生。希望不会太过无聊。”

“想想看，那么漫长的人生，是不是可以做非常多非常多的事情？我想去蒙德璃月须弥......在每个国家居住体验一段时间，领略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我饶有兴趣地反问对面人：“你呢？你活了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

那维莱特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反应，他望着我，目光复杂。

“或许我仅仅是在枫丹任职，并没有各处旅行的喜好。”他停顿一下，缓缓开口，“所以请恕我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几百年的光阴对我来说并不算多久，我感觉只是转眼之间。”那维莱特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追忆，“不过现在想想，这几百年来，我审理了不少案件。”

我尴尬地点点头，附和一声：“是啊。您为枫丹做出不可替代的贡献。”

我知道那维莱特的辛苦---虽然身居高位，万人敬仰，但背地里也算是枫丹的标准社畜。全年无休，加班加点，分内的事要他做，分外的事也归他管。

如果让我一辈子这样工作，我宁可猝死，更别提长生不老了。

那维莱特最后甚至说：“虽然我真心希望你可以过得愉快，但我依然认为永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胡说。我才不信呢。

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包括帝王将相，都在不遗余力地追寻永生的方法。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因为它们生命短暂，所以错过那么多那么多的风景。如今，如果我留在提瓦特，我能见证无数的历史和奇迹。

或许，庄子老人家的梦想可以在我身上实现。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想想就很快乐噢。

那维莱特是水龙，他不会与我共情，可莱欧斯利也是人，他应该理解我的喜悦。

找到莱欧斯利并不难。

我很快在生产区找到了他。他弯着背，微微低着头，正在搬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我走过去叫他。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有事？”

态度比前几天还要冷漠。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他先停下手里的事听我说。他照办了，把箱子放下，站直身。

“告诉你个小秘密。”

我得意洋洋地把刚才和那维莱特的谈话全盘托出。然后我期待着莱欧的反应。

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地面的某一处，沉默了片刻，往后面箱子上一靠，摘掉脏兮兮的手套，来回捏了捏十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