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鳝
们每天都会撒网,我观察了几天,果然没有再看到有打捞到黄鳝。”
钱良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两眼无神地望着梁舒。
梁舒又叹了口气:“这显然是有人带上船的,而你作为老船工不可能不知道,你却是说江里打上的,我便确定是你的。但当时你说是船夫们吃,我觉得也正常,但还是留了个心眼,问了厨子和杨坚,得知船夫们的吃食也是专门做的,伙食不差。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第二天一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黄鳝死了一条,却被你偷偷藏了起来。”
“活的黄鳝吃没有任何问题,但死的就会产生毒素,死亡时间越长毒性越长。”
梁舒说得平静,杨坚的眼中却已经惊涛骇浪,他联想到那日早膳梁舒突然要求银针验毒:“所以你提出验毒?”
“嗯。”梁舒歉然地笑笑,“其实刚开始我担心他是冲着我们其中的人来,我便提了这么个法子,好让他不敢轻易下手。幸亏你脾气好,没有怪我的无理取闹。”
杨坚苦笑一下,自己脾气好?自己也不是脾气好,是因为相信她这样做有她的理由,没有去深究她的目的,没想到这背后她思虑这么多。明明这些应该是他主人家需要在意的事,却让她来忧心。
梁舒不知道杨坚心里的愧疚,继续说下去:“之后我每天都去喂鱼,发现死去的黄鳝都被你偷偷藏起来。而你对小妮子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据我了解,小妮子跟着你在船上生活已经3年了,可她却很怕你靠近。而你虽然每天炖药给小妮子喝,却并不用心,好几次药炖干了你也只是冲点水就直接给她喝了。小妮子身上还有新鲜的淤青和伤痕,那是打骂留下的痕迹。”
“什么?”杨坚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一般出门跑船就会坐这艘船,所以才与小妮子熟识,不过只限于给她一些点心糕果,倒没有深究过她与钱良的反应。只是钱良妻子病逝后,钱良带着小妮子求他想到女儿上船,便以为钱良十分疼爱这个孩子,却没想到他竟然对小妮子用手。
“我……没有……”钱良无力地否认着,显然这个的否认很是苍白。
“我这才怀疑,你要下手的人不是我们还是小妮子。前几天晚上你都与船夫们在一处,没发现异样,可今天白天你却对小妮子格外亲切,饭后又拒绝了船工邀你喝酒赌钱,我便有些不放心,便早早守在这船厨,果然见你将死黄鳝炖汤给小妮子吃。”
“小妮子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害她!”钱良又一次叫嚣起来,只是气势比值钱弱了很多,完全是垂死挣扎,“郡主你不要血口喷人!”
梁舒见他依旧执迷不悟,不由冷笑:“为什么?我想是因为她不会说话,而且反应比较缓慢,每日药石已让你疲累,就算她长大了,也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所以你想到这个办法。而且你选择这样的方式,也是想掩盖自己杀人的痕迹,吃了江中打捞的鱼中毒而亡,这个理由很正当也能让你摆脱嫌疑,说不定公子心一软,还会给你一笔银子宗纬安慰。”
梁舒一下子就说中了钱良的心思和小算盘,他便是这么想的,小妮子从小体弱,就算到时候有人疑惑为何小妮子中毒生命垂危,而别人没事,他也可以说是因为身体弱无法消化鱼内的毒素,这样的借口顺理成章。而因为小妮子吃药耗费颇大,他没有余钱再娶别的女人,他也想着杨坚心善,若在船上出事,说不定能得一逼补偿,够他娶个新的媳妇,这样日子就能好起来。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郡主,看破了所有的计划,还说出了他所有的心思。
他知道辩无可辩,只能磕头求饶:“小人知道,郡主饶命,公子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心如蛇蝎,虎毒食子之人的悔恨,他们悔的不是自己的恶毒,而且被人发现无奈的求饶。
梁舒初时想过保住他,为了小妮子有人照顾。可又觉得自己很天真,这样的人怎么会改过自新了,很多人她都在钱良望向小妮子的眼神里看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