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东江镇危机
天启七年(1627年),天聪一年,正月,皇太极派二贝勒阿敏进攻朝鲜,同时攻毛文龙,是为丁卯之役。在金军的不断围攻之下,毛文龙损失很大,不得已退回皮岛。
毛文龙把丁卯之役的失败归咎于袁崇焕与大金讲和,因此坚决反对同大金“议款”,袁崇焕则指责毛文龙“误天下而苦边”,并虚报铁山战功,“不能以一矢加遗”毛文龙对此极为不满,上疏辩解,并对朝鲜译官不点名批评袁崇焕“不忠不义”。
之前袁崇焕派去与毛文龙商议移镇的赵佑、徐敷奏二人中,前者被杀于石城岛,后者虽然逃回,但不断被毛文龙以招诱两万辽兵为由要求处死,那时袁、毛两人开始结下梁子。丁卯之役后两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
天启七年(1627年),乾清宫,天启帝朱由校,全身浮肿,臥床不起,长期沉缅于声色犬马之中,又饮仙方灵露饮,以求长生,此时已经病入膏肓。
八月二十二日,崩于乾清宫,遗诏以皇五弟信王朱由检嗣皇帝位,改元崇祯。崇祯,你说他是个好皇帝?他是亡国之君,你说他是昏君,可他又是个勤奋节俭,奉公克己的皇帝,或许是一个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当上了错误的皇帝。
随着崇祯帝清除魏忠贤、重新更换一套班子,毛文龙陷入了危机。崇祯帝新任用的兵部尚书阎鸣泰就是先前主张毛文龙移镇的人之一,此时再次提出移毛文龙于盖州。
崇祯元年(1628年)正月到二月,原登莱巡抚武之望、工科右给事中潘士闻、御史范汝梓等纷纷弹劾毛文龙,崇祯帝同意查核东江兵额,并下令讨论毛文龙移镇之事。
与之相对,丰城侯李承祚又接连上疏为毛文龙表功,被崇祯帝斥为“浮谈市德”。 面对新皇帝对他的怀疑以及移镇之议再起,毛文龙不得不上疏为自己辩解,并强调盖州一带“四围沙漠,无地樵苏,且隔海百里,粮草难继,此兵志所忌之地也”。
移镇之议因崇祯帝以王在晋替代阎鸣泰为兵部尚书而被搁置,但核实调查东江兵马数额的举措却被继续推进。崇祯帝委任户部员外郎黄中色负责此事,四月初抵皮岛,毛文龙拿出一本记载六万二千人的花名册,黄中色清点之后发现只有三万余,并于六月奏称东江有兵三万六千余人。
毛文龙对此上疏称黄中色只点了皮岛的兵,还有其他岛屿以及出哨屯种的官兵没有调查,并宣称“各岛兵丁精壮者合计实有十五万”。 在此期间还有很多为自己辩解的上疏,“语多桀骜”。
崇祯帝继续派登州海防道王廷试去核查东江兵额,七月底由登莱巡抚孙国桢报称只有二万八千人。崇祯帝同意按此数额发饷。 在此期间,毛文龙声称自己在镇江与后金对峙,屡有斩获,又攻复州、海州、金州。
十月,他声称于阵中招降刘爱塔,并以刘爱塔还在后金的兄弟为内应,奇袭萨尔浒城,斩三千余级,俘虏六十九人。 不过,崇祯帝在七月曾言“文龙献俘,似多非实”,又在十一月对毛文龙有“宜从新策励,实图报效,不得但以牵制虚声藉口塞责”的警告,说明他对这些战绩已不太相信。毛文龙也清楚自己的不妙处境,“常常抚膺大恸”。
毛文龙身处争议漩涡的风口浪尖期间,本来就与他有隙的袁崇焕出任蓟辽督师,崇祯元年(1628年)七月来京觐见,八月出关赴任。袁崇焕尚未出关时,就与阁臣钱龙锡密谈毛文龙问题,他主张采取“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手”的方式来除掉毛文龙。
赴任之初,他忙于整顿关宁兵马,暂时无暇顾及处置毛文龙,到十二月才确定“斩帅”之计。 此后,他在与钱龙锡和兵部尚书王洽的通信频繁议及此事。 在此前后,崇祯帝也屡与辅臣及兵部尚书密议东江之事,虽然讨论内容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对毛文龙的利好。
就在崇祯帝怀疑毛文龙、袁崇焕也欲对毛文龙下手之际,发生了毛文龙两入登州的风波,使他的处境更加危险。毛承禄明知事态严重,也深知最后的结果,却无法劝慰毛文龙,只能在广鹿岛闷声发展,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而毛承禄不知道的是,他轻轻扇动的翅膀,历史的轨迹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这难道就是平行世界。
为了控制毛文龙,袁崇焕出台了禁海改道之令,即登莱一带禁海,将原本起于登州的东江运道改为从山海关起运,在觉华岛换船,一切船只需得督师衙门挂号才可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