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深感愧疚

“将军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这岂不是进退两难吗？”

宣威将军府中，南宫作是字字如刀，刀刀见血，使得杨寒苍是如坐针毡，杀得他是几无招架之力。

此时此刻，杨寒苍的杀人之心全无。

让大将军如此痛苦，这使得杨虎义等侍卫恨不得将南宫作斩为肉酱，但他们却插不上话。

“招抚……招抚……”杨寒苍喃喃自语道：“你今日前来，确为招抚之事吗？”

“正是！”南宫作昂首答道。

“不，决不！”杨寒苍怒道：“亲人之仇不共戴天！老子岂能受朝廷招安？况且……况且，朝廷之言不可信。”

“哎，大将军……”南宫作闻言叹道：“此时此刻，你不信也必须相信了，并且朝廷也不会让你和你的海狼军立即回去的。大将军，若是朝廷替你姐姐正名洗冤呢？还有一事，在下也要提醒将军，将军欲替令姐报仇雪恨，此无可厚非。不过将军也杀了不少人吧？他们又寻何人报仇雪恨呢？故将军又何必苦苦纠结此事，难以释怀？”

“正名洗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他会这样做吗？”

“那些人……那些人……又寻何人复仇？”

杨寒苍闻言顿时呆住了，根本无法辩白。

南宫作微微一笑，走到远处自己的护卫随从面前，取了一套总兵官服及一幅圣旨。

“大将军，请自己看吧。”南宫作走回来，托着圣旨，对杨寒苍说道。

让他跪下接旨，是完全不可能的。同时在海外，也不需繁文缛节的。

杨寒苍呆呆地接过圣旨，呆呆地看了一遍。

“威东总兵官、威东指挥俭事，大将军，不，总兵大人，自今日起，你就名正言顺了，你就报国有门了。总兵大人，于这日本，替我大明开疆拓土，成就一番宏业，岂不美哉？人人称赞总兵大人，为精忠报国之忠义大节之士，岂不美哉？总兵大人，你愿意做日本国的官，还是更愿意做我大明的官？”

南宫作一连三问，使得杨寒苍是面目扭曲，极度痛苦，却又是极度犹豫不决。

心中的信念被击溃，人也会崩溃的。

…………

姐姐，我该怎么办？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这一颗颗的繁星，都似乎化成了姐姐的身影，杨寒苍仰望天空，心中喃喃自语道。

这样的招安当然是件好事，不会去大明朝，当然也不会被朝廷分割瓦解，又是名正言顺的，还使得杨寒苍不违大义大节。

但如此一来，替姐姐杨金秀报仇雪恨，就化成了泡影。

“相公……”

深夜之中，杨寒苍于居所露台之上，望着大海，听着海浪声，已经整整站了五个多时辰了，使得他的四名妻妾担心不已，一起来到了他的身边。

喜庆的日子，为何搞成这样？

汪怜梦、汪怜瑶、小青、紫玉心中都很清楚，就是因为一人。

南宫作！

汪怜瑶当然是恨之入骨！

这人似附骨之蛆，阴魂不散地缠着杨家，令整个杨家是寝食难安。

“你们来了？”杨寒苍心乱如麻，久久难以平复，见到自己的四名妻妾后，心中方才有了一丝亮光，看着她们微笑着说道。

“相公，来，坐下。”小青拉着杨寒苍坐了下来。

一家之主，可千万别站成了瘫子……

四女围在了杨寒苍的周围，有给他沏茶的，有给他按摩双腿的。

“相公，在想什么呢？”汪怜梦将一件裘袍披在杨寒苍身上后，柔声问道。

“怜梦，还有你们几个……”杨寒苍摇了摇头，看着汪怜梦等女苦笑道：“你们的相公，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君子，杀人越货等等，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年姐姐被害，我独自一人闯紫禁、劫法场，杀了不少人。后去了辽东……辽东似乎没杀过人？然后又流落到了东海，成为了海寇、海贼，甚至是倭贼，无论我承不承认，他们都会这么说的。成为海贼之后，一直在杀人，直到现在。现在思之，却是难以心安。无论我如何厌恶南宫作此人，但他的话，也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啊。哎，我现在是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现在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何为大义？何为小节？何为大节大义？何为私仇私怨？”

四女闻言均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相公……”良久之后，汪怜梦方才开口对杨寒苍说道：“妾为女流之辈，可不知何为大义大节。不过杨郎，你又何必理会何为大义大节，何为私仇私怨？只要能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杨郎二字比相公亲昵得多，平日里，汪怜梦可是很少这么称呼杨寒苍的。

今日汪怜梦这么称呼杨寒苍，一是表明了，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在他身上了；其二就是安慰杨寒苍。

“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