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胸有大志

“你说我贪得无厌？此事的缘由，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与瑶瑶她两情相悦，此举是为了避免她伤心难过啊！”

平户郊外，草庵之中，杨寒苍说道。

“杨千户，请坐下说，行吗？”两人大吵了几句之后，汪怜梦恢复了往日端庄与优雅，心平气和地对杨寒苍说道。

身材高大的杨寒苍完全将汪怜梦笼罩其中，汪怜梦有着深深的压迫或不公平之感。

“哦……”杨寒苍愤愤地坐在了汪怜梦的对面。

“杨千户……”汪怜梦看着杨寒苍，脸色微红，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其实……奴家嫁……给你，甚至……甚至……甚至与妹妹一同嫁给你，也……也并无不可……”

汪怜梦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脸颊越红。

“这不就行了？这件事情本就是皆大欢喜之事啊，偏偏你们多事……”杨寒苍闻言大喜，恨不得一把将汪怜梦拎过来，好好疼惜一番……

还是那句话，如仙子般的女子，何人不爱？杨寒苍也是人。

“可你……说什么花好月圆？说什么两情相悦？”汪怜梦看着杨寒苍说道：“你喜欢的是财富，喜欢的是权势，难道不是这样吗？至于我与瑶瑶，只不过是权势与财富的附庸品而已。”

汪怜梦声音不大，低声细语的，却说得杨寒苍，长叹一声，哑口无言。

汪怜梦说的一点都没错，杨寒苍这么“轰轰烈烈”地求婚，不就是为了财富，为了权势，当然也为了海狼军的发展，为了替姐姐报仇雪恨等等，至于汪家姐妹，就放在其次了。

如此之人，与汪怜梦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相去甚远。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良久之后，杨寒苍开口苦笑道：“汪姑娘大概是想过这样的日子吧？”

只羡鸳鸯不羡仙？汪怜梦心中一边默念着杨寒苍“作”的诗句，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

求亲比试之中也看出来了，他文采如此出众，为何平日里却是一副粗鄙不堪的模样？汪怜梦又是有些好奇地想到。

汪怜梦再怎么聪慧过人，她也没在军营里厮混过。而军营是怎样的？大都是粗野汉子，喝酒吃肉骂娘聊女人，那是个个在行，可吟诗作对，舞墨挥毫，就与他们没关系了。吟诗作对，舞墨挥毫？当然不如骂娘聊女人，舞刀弄枪来得痛快！

“树饼、荠菜汤或苦菜汤，不知汪姑娘吃过没有？”过了一会，杨寒苍忽然开口问道。

“树饼、荠菜汤或苦菜汤？是什么呀？”汪怜梦摇摇头后诧异地问道：“你吃过？”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说起吃喝了？难道他被自己气魔障或气得失心疯发了？汪怜梦却有些替杨寒苍担忧了。

“我吃过。”杨寒苍点头道：“所谓树饼，就是以树皮加上米糠，也就是谷壳制成，很多树饼连米糠也没有，仅仅就是树皮。荠菜汤或苦菜汤也就是野菜汤了，无盐无糖无油。”

自幼养尊处优的汪怜梦闻言，睁大了美目看着杨寒苍。世上居然还有如此食物？能吃吗？

“在你们眼中，如此不如猪食狗食的食物，在灾荒之年，灾民们甚至会为它拼命，拼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而落败者，就只能却啃观音土了，就是泥土。”杨寒苍惨笑道。

杨金秀、杨寒苍姐弟二人的父母死后，是留下了一些祖产，但皆被那些人霸占了。姐弟二人逃过荒，而逃荒的苦难，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

后来杨金秀被人威逼利诱，顶替他人，进宫成为了宫女。过了数年，杨寒苍长大了，杨金秀是宫中之人，杨寒苍才抢回了一些祖产。

此刻杨寒苍想起苦命的姐姐，心中的痛苦、无奈、焦急，使得他英武的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你说我为了权柄、财富，从而求亲于徽王府，没错，完全正确！”杨寒苍随后大声说道：“有了权柄，我才不会去吃树饼，去喝野菜汤，才不会去吃，吃了后会撑死人的观音土；有了权柄，我的兄弟们才不会忍饥挨饿；有了权柄，天下穷困百姓才不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了权柄，杨某才会杀回九州大陆，替我姐姐报仇雪恨！”

杨寒苍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对着汪怜梦几乎是吼着说的。

“杨千户，你……？”汪怜梦被吓得接连往后缩，蜷缩在了墙壁处。

原来他胸中果然有大志，而纵观古今，胸有大志者，都不会在乎区区一名女子的，汪怜梦心中暗道。

“你们这些人怎知底层百姓之苦？又怎知底层百姓之所求？”杨寒苍瞟了汪怜梦一眼后冷冷地说道：“现在你知道杨某心中所求了吧？这就回府吧，安心等待杨某上门迎亲。”

“杨千户……”汪怜梦仍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将害怕抛之脑后，站起身来后争道：“你的一番话已经打动我了，可……若说成亲之事，是否早了些啊？起码要……交往一段日子后，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