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兄弟齐心

夕阳如诗如画，将中通岛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芒。遥望天际，霞光万道，犹如熔金落日，让人心生敬意。海面上的落日余晖，像无数的金色碎片，随着波浪跳跃，熠熠生辉。

海风轻轻拂过，却带着浓浓的，令人闻之呕吐的血腥味。

海岛余晖是如此的秀丽，可海岛之上却是如此的惨烈，如修罗地狱。

中通岛上这场残酷的血战从已时一直厮杀到了黄昏时分，持续了整整八个多时辰，双方你来我往，杀得异常惨烈。

中通岛，支离破碎的战场之上，落日余晖将如同地狱般的战场渲染的更加血腥恐怖，整个天地都处于一片血色之中，硝烟弥漫，黑色弹坑、折断的兵刃、残缺不全的尸首、插在地上如同麦穗一般的箭矢，冒着滚滚浓烟被烧毁的各种船只，仍是在燃烧，一些未死之人拖着残体伏在地上爬来爬去，做着最后的挣扎。飞禽在空中盘旋，寻机啄食尸体。

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倭疙瘩，倭疙瘩，真他妈的不要命啊……”

夜色渐浓，福江岛的倭寇终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海狼军百户季天霸也是一屁股坐在了硝烟弥漫的战壕上，异常疲惫，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带伤，却几乎感觉不到。

疙瘩是江浙土话，意思是又臭又硬。

中通岛上的这场血战，也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海狼军利用有利地形，利用远超时代的兵器，击退了福江岛倭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倭寇遗尸至少千具以上，伤者不计其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即使心硬如铁、彪悍勇斗的季天霸，心中居然也生出了不忍之意。

帮会争斗与真正的战场厮杀，完全是两回事，季天霸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了战场的血腥、残暴。

杀敌三千，自伤八百，虽中通岛上的海狼军远不及这个比例，但在倭寇不要命的攻击之下，也是折损过半，三百余健儿，此时只剩下一半了，还有许多带伤的。

季天霸的百人队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季天霸从宁波府带来的袍泽弟兄、老表同乡，此时却命丧于这异国他乡，即便心硬如铁的彪悍男儿，也是泪流满面。

“天霸哥，这何时是个头啊？”季天霸的同乡，海狼军旗头林忠愤愤地问道。“林忠兄弟说得对，这何时是个头啊？大军主力何在？为何还不出现？”季天霸的同乡郑嵘也是大声问道。“天霸哥，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叔公啊？为何如此不顾我等死活？”“就是，就是。”

他们是满腹怨言，这摆明了，就是把他们当做诱饵，诱饵就诱饵，谁叫海狼军是军纪严明啊？可诱饵都快被吃光了，海狼军主力为何还不来？再不来，也许就会全军覆没了。

“妈的，你们在放什么屁？叔公他是那种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发闹骚，惹得季天霸心头火起，怒斥道：“当初加入海狼军，你们是心甘情愿的，又没人逼你们。入海狼军之后，你们也立誓了，愿为海狼军赴汤蹈火。这才是我等加入海狼军后的，第一场厮杀，就成这副模样了？哼，怂包软蛋，别跟老子混，滚回老家去。再敢多嘴，小心军法。”

林忠、郑嵘等同乡均是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别人骂他们，肯定是不服的，可季天霸一直是他们的头领，还是一起玩大的发小。老叔公啊，你在哪里？再不来，侄孙可是顶不住了啊，季天霸心中却是大叫。

“天霸老弟说得对！”三个百人队临时指挥，贲彪走了过来，坐在了篝火之旁，与一众宁波汉子坐在了一起。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但要看谁死得多！要看谁能最终取胜！”贲彪指着沙坡之下，海滩之上，横七竖八的倭寇尸体对众人说道：“你们满腹牢骚，倭寇呢？倭寇又该怎样？难道你们连倭寇都不如？军法早已言明，额海狼军将士不得违令，违令者斩！”

跟随杨寒苍已久的贲彪，已经逐渐从一名马贩子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

“你们知道军团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贲彪随后问道。

众人一起摇了摇头，包括季天霸。

“曹爷，你们知道吧？和军团长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还有虎爷，现在在军团长面前，是俯首帖耳的，像个天津卫哈趴狗……可要知道当初，曹爷和虎爷差点杀了军团长啊！”贲彪说道。

“啊？”

众人闻言一起惊呼，包括季天霸。

若说其他人要杀害杨寒苍，他们也许会信，可杨寒苍心腹中的心腹曹勇与张虎，特别是曹勇，身为海狼军的副军团长，杨寒苍的左膀右臂，怎会想杀害他？

“你们别不信，真有此事。”贲彪笑道：“当年大洋山起兵，额们只有十一个人，十一个人十一条心，是军团长把额们这十一条心，聚成了一条心，拧成了一股绳。他的气度，他的睿智，他的本事……额贲彪这辈子，没服过其他人，只服军团长大人。”

“贲爷，我明白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季天霸看了一眼一